Chapter9:等待何其漫长

日期:第七天(接上)

终于进入到公共休息室,哈利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三。他曾经对赫敏说过,星期三时好时坏,且总是伴随着戏剧性的选择。看看他现在的生活吧,这些统计还是符合实际的。那时赫敏只是翻起白眼,教育他星期几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也许她是对的,但哈利还是感觉自己做出了某种选择,他归还了巴顿的魔杖。这究竟是好是坏?目前他还不知道。

他到的时候公共休息室仍然拥挤嘈杂。哈利感到相当疲倦,他环视着周围的"同龄人",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相处。这也算是他的常态了吧。没发现什么新鲜事,哈利便放松身体,躺进了一把扶手椅,考虑起要怎么消磨这个晚上的时间。平时他会去找罗恩和赫敏,把整晚时间都花在听他们二人相互争吵上,那总能打发掉足够长的时间。或者他也可能会是在完成作业。但现在这不会发生,毫无可能。

"禁闭应该没有很糟吧?"伊森说着坐到了哈利对面。

哈利耸耸肩。

"巴顿让你做了什么?如果只是抄句子的话,我可能要考虑不写他布置的那篇文章了。格林德沃掌权时的文化氛围,这种东西谁会在乎啊?"这位七年级学生说话时靠上了椅背,他轻轻摩挲着下巴上的小胡茬,作思考状。

"他和你决斗。"哈利疲倦地回答。

伊森狠狠地眨眼,"他和你决斗?像是比赛那样…?"伊森的声音渐渐减弱。"那是被允许的吗?"他问。

哈利只是再次耸肩。

伊森缩回因激动而前倾的身子,"好吧,这么说来我还是把论文写了吧。"哈利注视了他看了一会儿,等着他离开。然而,伊森却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他只是像在听歌一般晃动脑袋。哈利决定不再看他,就让他待在那里。大概弗兰克和艾丽斯现在很"忙"吧,不,打住,想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嘿,哈利!"一个声音响起,"莉莉说你被关禁闭了,那可不好。"玛吉坐到了哈利椅子旁边的沙发上。她似乎不太敢直视哈利的眼睛,于是转而看向哈利的下巴。

"玛吉,摩根。"哈利打了招呼。虽然两个女孩长相相似,但穿着却风格迥异。玛吉是更中性化的那个,她穿着裤子和一件有点破旧的长袍,摩根穿的则是粉嫩嫩的裙子。姐妹俩似乎达成了共识要走相反路线,而这确实带来了好处,让区分二人变得容易起来。思及此处,哈利不由想要是韦斯莱双胞胎也这么体贴就好了。

"很明显,巴顿和他进行了决斗。"伊森开口,把两个黑发女孩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玛吉瞪大眼睛,"真的?这可真是不同寻常,我想这也太特别了。你做得如何?"

"不算太糟。"哈利回答。事实上他不太肯定。巴顿对付他时很轻松吗?看起来不太像。不过可以肯定,那男人相当能打。

"他的决斗风格是怎么样的?"玛吉继续问道。说话时她从腰间的皮套里取出魔杖,让它滑动到指间。摩根注意到她的动作,暗自叹了口气。哈利有一种感觉,他正在冒险深入玛吉的爱好。不过他倒是真对接下来的对话蛮感兴趣的。

"我想他更擅长物理攻击。我感觉他可能在麻瓜搏击方面有一技之长。"哈利回忆起那男人采取的具体动作。他以前看过一点忍者电影(达力对一切包含人们殴斗情节的电视节目都极有兴趣),但男人的动作和那些并不相像。也许那是拳击术和某种自卫术的结合。

玛吉思索起来,"嗯,真的吗?作为巫师,这可真是奇怪的战斗风格,不是吗?"玛吉看向妹妹,注意到她对此兴致缺缺。她微笑起来,对着哈利打了个手势。可沉默着的那个女孩却轻轻摇摇头,抿紧嘴唇。姐妹间似乎完全不需要通过言语交流;哈利此前在韦斯莱双胞胎身上也经常见到这种默契的沟通。

伊森注意到几人安静下来。"你们这么想多少有些耍小聪明了,有几个巫师会懂得肉体相搏的技巧呢?"

从七年级学生口中说出这样老道的话也是奇了。哈利思索着点点头,又一次考虑起自己一回去就要加强物理格斗训练的事情。邓布利多教授肯定会认识一些擅长这个的人…即便伏地魔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哈利也深知黑魔王的卷土重来会比任何人希望的都要早。

玛吉也在想伊森的话。"你可能是对的。"她扯出一个笑容。

伊森推动话题,他的手掌一下下拍打着膝盖。"期待魁地奇训练再次开始吗?"他问。

玛吉点头,"当然。那会让我有做作业外有趣太多的事情可做。"她答道。

伊森衷心地表示赞同。

"哈利…"一个有些胆怯的声音插了进来。摩根犹豫着,眼神游离。"再次谢谢你…接住了我。"她深呼吸一下,终于正眼看向哈利。她的眼睛形状是微扁桃形,呈深褐色,看起来很是漂亮。哈利不是很懂这个文静的女孩,但他能感到这是女孩下足决心的结果。

"没什么。"他和善地说。"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坠落。你没事吧?"

"噢,没事。"她立马点头,接着咬住嘴唇

"断了两根肋骨。"玛吉补充说明。"但庞弗雷夫人轻松治好了她。"说话时她搬弄着自己的手指,弄得咯吱作响。

哈利无声地同意,他想起了那个女巫是如何驾轻就熟地治好了自己大大小小的伤。

"你能接住她真是个奇迹!"伊森说道,"你的扫帚是什么型号的?"

什么型号?他只是简单地把他的火弩箭变形成了在这个时代随便看见的一把扫帚的样子。他之前是在詹姆放房间里的其中一本魁地奇杂志上看见了照片。可现在他一点细节也回忆不起来了。

"是把彗星。"他抱着侥幸心说道。现在应该在生产,对吧?

伊森和玛吉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似乎都窃笑起来。"你自己也不知道,是吧?"伊森笑出声来。

"我只是忘记名称了。"哈利无力地辩驳。说真的,他要怎么知道七十年代究竟上市了哪种扫帚?

"而你是球队成员我则是替补。"玛吉叹了口气,疲倦地摇摇头。"詹姆·波特还真是个性别歧视者。"

"你加入球队了?"伊森有些惊讶,"哇哦,看来今年我们赢得奖杯的几率大增!"伊森轻轻敲打手指,作思考状。哈利猜测这个年纪稍大的男孩正考虑球赛下注的事,双胞胎眼中有时也会闪耀同样的光芒。

哈利又看向摩根,"詹姆没那么糟。"哈利这样说起,不自觉地就维护起父亲的尊严来。

"你也是男生,说得好像你能注意到一样。"玛吉嘲讽。

"哈利不是那样的人!"摩根突然插入了对话。

玛吉对妹妹的突然爆发感到惊讶,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

摩根张了张嘴,接着又合上了。她抽动了一下肩膀,轻声道:"我还有作业。"女孩缓缓起身。

玛吉盯着妹妹离去的背影,看着摩根一步步踏上女生房间的楼梯。接着她凌厉的目光转向哈利,"也许我也该走了。"黑发女孩慢悠悠地说。

在她起身前,伊森叫住了她,"这周末你去霍格莫德吗?"

玛吉看起来有点受惊下,但她立即就调整到了冷淡的状态,"我想会的。"

"也许我们到那儿之后我可以给你买杯黄油啤酒。"伊森说着,露齿而笑。哈利忽然感觉自己是撞上了什么奇怪的约会仪式。

"也许吧。"玛吉没有否认,她看向一边。

"那么这个'也许'我记住了。"伊森说,他朝着她的方向打了个响指,而哈利看不出道理所在。

玛吉扯出一个笑容,"随你。"她转身走向了楼梯。虽然清楚伊森盯着她看的眼神,却丝毫没有在乎。

七年级男生在她上楼之后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伙计,我跟你说,我只需要坐到你旁边,然后就可以轻松约到你吸引来的女孩子。"

哈利翻了个白眼。"你对找对象还真是渴求。"哈利说着摇摇头。

"那是。"伊森一点也不害臊地回答。"但玛吉确实不错。她是那种适合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吃炸鱼薯条的女生。而且她还有个双胞胎…我知道摩根可能不太喜欢这个…但机会总是有的。"伊森看起来相当享受自己的幻想,露出满足的表情。哈利感觉他正在观察一个新鲜物种,如果没有伏地魔和那些生死攸关的事情让他一直忙忙碌碌,他是否也会是这个样子呢?

"行,好吧,我现在要睡了。"哈利说完,留下伊森一个人径自做他的白日梦。

"晚安。"年长些的男孩恍惚地露出微笑。

哈利进到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蟒蔓没有再次疯长。还好,这植物只是在他床边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起来它很好地遵守了指示:他的生命中难得遇到这样听话的东西。

房间还没有人,对于另外几人来说此时回房还太早了。哈利坐到了自己床上。

"你在这儿过得如何?阳光充足吗?"哈利对着植物嘶语。

"生长"它回答,"喜欢生长。"

"是,我知道,但你不能长得太大。我们,嗯,我们人类也得住在这里。"哈利眼看着藤蔓在说话间又绕着床缠得更华丽了。

"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了。"他告诉它。他感觉告诉它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似乎是正确的选择。

"不管哪里,你去,我就去"植物回答。

哈利从未养过宠物狗,他的佩妮姨妈向来不允许住宅里出现这种生物。不过和这个植物说话确实让哈利有了养小狗的感觉。"我将穿越时间,所以我确实没法带上你。"哈利试图解释清楚。看着这株在一定程度上有着自己情感的植物,哈利开始觉得要扔下它不管实在有些罪过。

藤蔓发出不乐意的沙沙声,"带上我。"它嘶嘶地说,似乎并没有明白问题所在。哈利也没法责怪它什么。天知道要怎么才能向一株植物解释清楚时间旅行?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其中的机理。

"如果可以我肯定会带你。但你的体型太大了,没法放在我的口袋里随身携带。"哈利试图解释。

"我可以变小。"植物回答。它立即做出了反应,缩回枝条,把自己缠在盆边,尽力让自己显得更小。

哈利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世界级的高跟鞋,被架到了制高点。真愚蠢,他居然为一株植物感到难过。只是这东西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为什么它只能在有蛇佬腔的环境中生长呢?

"我得把你放到一个盒子里。"哈利最终说道。"那里不会有阳光。"

它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温顺地同意了,"好。"

"我和你说啊,我听到了很有意思的声音。"一个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哈利看了眼门的方向,接着爬上床拿起手边的一本书。它恰巧就是有关蟒蔓的那本。哈利假装扫视起那无趣短小的破烂内容。

"莱姆斯,这里不会有煤气泄漏!这可是个魔法学校,没有煤气…好吧,除了彼得杏子吃多了的时候。"

"嘿!"一个细小的声音抱怨。

房门被打开了,四个掠夺者涌进房间。每个男孩都是先扫视一眼房间,然后在看见蟒蔓表现良好没有瞎搞时松了一口气。

莱姆斯注意到了哈利。"你在这上面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吗?"级长问道,"有些像是…嘶嘶的声音。也可能是空气流动声。"

哈利露出困惑的神情,"没有,怎么了?"

莱姆斯摇摇头,"我刚刚…没什么。你在读什么书?"

哈利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是讲蟒蔓的。我想要确保它不会再次变得生机蓬勃,趁我们睡觉大肆扩张。"

小天狼星懒散地躺上床,"不错,就是看得有点晚了。"

"如果我们把它弄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会怎么样?"詹姆提出,"那会相当有趣。"

小天狼星听见恶作剧的机会,立马来了精神。"对,那真不错。要是我们把它放到他们门口的话,那他们就出不来了!"

哈利可不喜欢这个把蟒蔓遗弃在蛇院的主意。奇怪的是,詹姆和小天狼星完全没有考虑他本人对此的看法。他们只是自己讨论着,显然是有了什么谋划。哈利觉得最好还是早点阻止住他们。

"它现在好像是反过来,状态不好了。"哈利指出,他指了指萎缩后缠在盆边的植物。

"它怎么了?我和斯拉格霍恩说是它把我们困在了我们房间里。现在他永远没可能相信我了。"莱姆斯有点烦躁地坐到自己床上,瞪着那恼人的植物。

"我们明天有些什么课?"哈利问。他试图转移室友们的注意力。

"变形术,然后是神奇生物保护连堂。"莱姆斯回答。他走向床铺,开始把书从包里取出来,思绪回到了他需要做的功课上。

"啊,莱姆斯!要是没有你这个人型课程表我们可怎么办?"詹姆的言论完全没有得到级长先生的理睬。

虽然此时天色尚早,可哈利还是关上了自己床边的床帘,这使掠夺者们的讨论声模糊起来。和莱姆斯一样,他开始做起自己的计划。他不觉得自己还会在这个时空滞留多长时间。邓布利多是对的:他得打包好他需要带走的东西。他不能冒险把自己的隐形衣和火弩箭留在这里。他想他不会真的失去它们,但他很怀疑当他再次拿到它们(尤其扫帚)时它们是否能维持原样:二十来年的时间还是相当长的。

"对莉莉的新攻略有什么进展吗?"小天狼星情绪高涨地问道,这声音穿透了帘子,哈利无意识地听了下去。虽然他自认自己真的不该再为这事烦恼。

詹姆叹了口气,"算不上有。我尝试再借她一本书,而她却怀疑我是在换着法子整蛊她。她似乎以为我在设计什么阴谋。"

"这就是她把书扔到你身上的原因?"彼得提问。那时他和莱姆斯都在做作业,而且当莉莉的面问也不大礼貌。

哈利勾起嘴角。很好!这样看来他对父母的结合毫无贡献。他们是在不借助他的力量的条件下走到一起的:他不是自己出生的催化剂!他的生命中已经有太多怪事了,要求自己的出生相对合乎常理会不会是过分奢求?

"我想我会邀请她去霍格莫德。"詹姆突然决定。

小天狼星哀叹起来,哈利内心却相当首肯。

"詹姆,你真的只是在自找苦吃…放弃她吧,伙计。"

哈利很好奇父亲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要猛地拉开帘子一探究竟了,不过他预感自己还是不知道为妙。

"我会去邀请她。" 詹姆重复,他的语调毫无起伏,不容打断。

哈利伸手去拿自己的魔杖,释放了一个静音咒。关于这件事他不需要了解更多了。他是希望对父母有新的了解,而这点已经达成了。而接下来几天他最好悄悄等待,别再卷入他们自己的生活。

哈利把箱子变小,并向蟒蔓保证明天会把它也放进去。穿好睡衣,哈利便钻到被子里准备睡觉。他希望自己能早些回去。这有些像等待圣诞节的到来:越早入睡,它就来得越快。当然,哈利从来没有过于期待圣诞。那不过是个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举起礼物包围达力、对着想哪怕只是想蹭一点点他们的节日气息的他喷气的日子。

睡着前,哈利的思绪再次飘向巴顿教授。他不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但他很清楚一件事情:那男人不会再收到他的哪怕一份作业了。哈利有个严格的方针:一旦哪个教授攻击他,他便不再为他们做任何作业。

日期:第八天

星期四的黎明明亮而愉快,而哈利很是不爽。他的梦境又是模糊而黑暗的存在。他分辨不出那是自己的噩梦还是侵入某个糟糕脑子的结果,没人知道。但如果真是伏地魔造成的,他起床时的僵硬迟缓也许能得到解释。

莱姆斯已经开始了他的日常早间娱乐,在叫朋友们起床了。

"换我我就直接泼他们冷水。"哈利在走向盥洗室的路上评价。

可哈利回到房间的时候全员都还干干燥燥,几人泛着困意揉着自己的眼睛。接着,他们都开始收拾这天上课需要的东西。哈利利用这期间悄悄把蟒蔓收到了自己的箱子里,紧接着把箱子缩小成火柴盒的大小。他半真心地期待这受委屈微型的藤蔓会抱怨它所受的待遇,但它一点声音也没有出。

"唉—"小天狼星呻吟。"变形术。"

哈利不清楚是什么让小天狼星这么困扰,他对上一节变形术已经毫无印象了,因此他也不清楚他是不是无视了作业。至于神奇生物保护,他还依稀记得和那蜘蛛有关。

他走出房间准备去吃早饭,同时发现自己并不在乎这些。

哈利坐到格兰芬多长桌上,开动早餐。仅仅是在莉莉坐到他身边时抬头看了一眼。红发女孩似乎心情不大好,她用不爽的绿眸瞪着背后的什么东西。哈利跟随着她的视线,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同样刚到礼堂的詹姆。稍后艾丽斯和弗兰克也携手过来了。这对情侣今早一直玩消失,直到到现在才出现。弗兰克看起来有点脸红,但看表情就知道他相当愉快。艾丽斯则一如既往地镇定,不过,她的眼睛不时会飘向自己的男友。

"那么,早上好。"艾丽斯热情地说。

"是很好啊。"弗兰克搭腔。

莉莉似乎对他们的快活适应不良,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吃自己的吐司。"也许对于那些没有尾随者的人来说是的。"她酸溜溜地说。

艾丽斯叹了口气,坐到朋友旁边,试图表现出同情:"现在詹姆·波特又在干什么了?"

"只是他最近做的一切事情的组合拳,他实在太可疑了。接着就是今天,他说想和我单独聊聊。如果我之后见到你的时候表现得像喜欢上那个混蛋,那肯定是他对我灌了迷情剂。"莉莉再次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掠夺者那边。

艾丽斯点头,"行吧,如果真这样,我会把你拉去庞弗雷那里的。"

哈利考虑起提前去教室,那样他就不用继续听这段对话了。万幸,弗兰克也开始觉得无聊了。事实上,这男孩根本没有费力替詹姆说好话,这让哈利感觉面前的隆巴顿早就放弃尝试了。相反,他忽略了莉莉,径直找哈利说话。

"你不会恰巧读到过普德米尔联队(Puddlemere United)对战蒙特罗斯喜鹊队(Montrose Magpies)的比赛吧?"

哈利咬了一大口吐司,"没。"他口齿不清地回答。

"那场比赛可精彩极了。我爸爸搞来了几张票,他可是喜鹊队的忠实粉丝。说真的今年还蛮可惜,他们差点就闯入决赛了。"

哈利耸耸肩,"我觉得吧,真正的支持者不会那么在乎输赢,是吧?而且,呃,他们打得很棒,就在…这个…不久之前。"穿越时空让谈论 "历史"事件变得不太容易,即使是魁地奇史也不例外。

弗兰克点头同意。"我爸也这么说。据我所知,在他年轻的时候他们得过两次冠军。"弗兰克笑起来。"对我而言也是一样,自从我五岁的时候看见法尔茅斯猎鹰队(Falcons)赢取冠军后,对他们的追捧就再也消散不去了。"

"你们这些男孩就打算就这样坐这儿谈论魁地奇?"艾丽斯扬起眉毛。

"总比这样坐着谈论谁会带谁去霍格莫德来得好。"

"什么蠢迷信。"艾丽斯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接着她顿了一下,"但并不是说我们不会一起去。"

弗兰克点点头,"当然,亲爱的。"他露出了享受的相容。

"哪种迷信?"哈利感到奇怪。哈利曾经说过他不相信迷信。要解释他自己的坏运气,他必须得在特定一周里从好几个梯子底下穿过,砸碎至少三面镜子,有四天在路上遇见黑猫(译注:这三点在西方均被视为不祥的征兆)…大部分听起来都相当荒谬。(对于镜子的事情他不太确定…也许那能解释些什么。)

赫敏对此嗤之以鼻,还指出他对每周星期几的事件的理解就和迷信差不了多远了。哈利那时反驳说这完全是两码事。赫敏没有被他说服而哈利也没想费力去说服她。不过,他还是决定保持开放的态度。

莉莉发出一声叹息,"那真的很蠢。就是据说你七年级时第一个一起去霍格莫德的人会成为你终生的伴侣。"

"灵魂伴侣。"艾丽斯补充。

莉莉瞪着她的朋友。 "是的,如果你想这么说的话。"

哈利很庆幸自己时空没有听到过这种说法,也许它消失在了时间中。如果这说法还存在,那么他实在无法期待自己的七年级。梅林知道他会收到多少邀请。

"嗯,那可真是太棒了。"他盯着自己的粥,有些咬牙切齿地咕哝。

不过好的方面是,在那之前他可能已经被伏地魔杀死了。

他的一些想法可能写在了脸上,其他人都带着好笑的表情看着他。"我去上课了。"他决定。其他人茫然地看着他起身,消失。

"那家伙,多少是个怪胎。"艾丽斯随口评论。

"他没有任何问题。"莉莉为他辩护。

"对。"弗兰克也表示同意。

"你们不会注意到的。"艾丽斯判断,她拍打着弗兰克的肩膀,后者不满地扬扬眉。

"我觉得他很理智。"红发女孩反驳,"至少大多数时候是的。"又修正了一下。

艾丽斯耸耸肩,"我想吧,"她略作停顿,"他可能只是在担忧奥坦丝会把他拉着一起去霍格莫德村,如果那说法恰好灵验—"

"迷信。"莉莉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随便吧。"艾丽斯放过了这个话题。"万一它提前了一年生效呢。"

又一次地,变形术课无趣至极。这也算不上是麦格教授的错,只是这位女士做事一向太有条理了。因此她在霍格沃茨任教三十余年也没有改变课程大纲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可能不时会插入一些不同的新材料,但总体而言变形术的理论教学几乎没有变化。不过是把一样东西变作另一样,并不那么复杂,不是吗?哈利很庆幸麦格不会读他的思想,否则她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吧。

整堂课的内容哈利之前都已经听过一遍了,练习内容也非常简单。哈利几乎整堂课都处于瞌睡状态。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何之前要睡觉:他其实可以整晚不睡,白天像这样在课上打盹。

当然,他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心不在焉没有被注意到。

"坦帕斯先生,请留一下。"麦格在他要离开时阻止了他。"我会给你字条,不必担心下堂课迟到。"

哈利接下来其实并没有课,午餐前他还有些许闲暇时间,再之后就是神奇生物保护课了。他此刻觉得课程排得松散实在对他不利。麦格会把他留堂多久,念叨有关正确课堂表现的长篇大论呢?

"呃,好的,教授。"哈利在自己院长的讲桌前不自在地站着,其余学生则陆续离开了教室。莱姆斯和莉莉显然是去上古代魔文或者去做其他什么学术性的事情去了。哈利看向他们的眼神几乎是透着羡慕。几乎。

学生们刚刚尽数离开,哈利立马做了他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在暴风雨来临前躲开。"我很抱歉我上课没有认真听,我保证以后我会好好改正的。"说完,他还露出一副很重视的表情。

麦格愣了一下,接着坐到了她的椅子上。"那不是我想和你谈论的事情。但我很高兴你想要改善课堂表现。"她的目光冷冰冰的,不过,在看见面前哈利的脸色变化后,她的眼神柔和了些许。"不过,你的功课依旧是顶尖水平。我只能假设,你以前的教授肯定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师。"

哈利竭尽所能藏住笑意,"是啊,她很有才华。"

"很好。现在,来谈谈我真正想和你说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周末,准确的说是星期六,高年级学生会被允许去往霍格莫德魔法村。"

哈利点点头,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

"为了确保你能顺利前往,我需要你父母或监护人在这上面签字。"麦格语气轻松,随手递给他一张白色羊皮纸。

哈利看着这张纸,咬住嘴皮压制笑意。"这可能有点问题。"哈利慢吞吞地说。

麦格抬起一边眉毛,"具体是什么样的问题呢?坦帕斯先生?"

"这个,"哈利用一种闷闷不乐的语气说,"我的监护人是…呃,是在很远的地方,我不觉得星期六之前我能把表交到他们手上。"

麦格严厉地看着他,"那么我很抱歉,这周你没法去霍格莫德了。而如果你的表格能签好字,那你下次就可以去了,下一次应该是在十二月上旬某个时间。"麦格看起来像是做好了唇枪舌战的准备,她叉起双手,下巴微微上扬,用无奈的表情俯视着哈利。

哈利禁不住笑了。"谢谢,教授,您的建议对我很有帮助。"他点点头,决意要永远记着她此刻目瞪口呆的精彩表情。"我不需要给下节课签条子。"他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麦格很快恢复镇定,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转学生哼着歌穿过她的教室,嘴角露出了笑容。她越发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她本来是想直接把许可书寄给他的监护人的,却不幸地发现学校的记录上没有有关哈利·坦帕斯的信息。这就好像是…这男孩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而在她向邓布利多提出自己的困惑之后,校长的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难以理解,他告诉她"最终"记录会完整的。他听到她关于男孩监护人地址的询问时疑似暗自笑出了声,那表现和坦帕斯本人的反应极为相似。米勒娃·麦格相当确信,有什么东西被掩盖了,坦帕斯和校长之间,一定有什么共同的密谋。

麦格走向桌子,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些饼干。她同样确信,无论那是什么样的密谋,她都不会想要知道。

午餐来了又去,一如往常。哈利又陷进了一场有关魁地奇的热议,这次是和伊森还有格兰芬多的前找球手,托比亚斯·克莱恩。(哈利不太清楚詹姆现在是否已经分享了这个坏消息,不提这个,克莱恩似乎是个不错的家伙。除了对魁地奇疯狂着迷,可谁又不是呢?)这次主题更多是比赛的策略而非球队的比赛结果,所以哈利可以轻松加入话题。魁地奇讨论除了同本身令人愉快享受之外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艾丽斯对这些讨论的反感使她和莉莉都没有靠近他们这些个男生。这让哈利躲过了他可能不太想听到的那些对话。

当然,在午餐结束前,哈利也把那个"坏消息"告诉了其他人。

"你不能去霍格莫德?喔,那真是糟透了,兄弟。"伊森同情地屈起四指,用指关节敲打桌子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对。"哈利表示。"真的太遗憾了,我本来也很期待来着。"哈利的表情也恰当地诠释了这话,虽然内心的感受其实截然相反。不必去霍格莫德意味着他可以有一天的时间在城堡游荡,不必担心过去的灵魂突然出现在眼前扰乱宁静。而且此刻,去不了霍格莫德让他理所当然地游离在了话题之外,不用去在乎谁和谁会一起去以及不和谁去。

"话说,猫头鹰不能及时送到的地方,你的监护人到底在哪里啊?"托比亚斯问道。

"中国。"哈利一脸正经。

"我记得你的监护人是麻瓜来着,伙计?"伊森问,接着又吃了一大口三明治。

"麻瓜也能去中国的。" 哈利争辩道。

伊森耸耸肩。"也许是吧。他们在中国干什么?"

"他们到那儿去学建墙。他们那儿貌似建了一堵很宏伟的。"哈利回答,依旧是一本正经。

纯血种克莱恩只是点点头,而伊森(*前文提到他是混血种)向哈利投去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午餐结束后哈利就径直去上神奇生物保护课了。詹姆和小天狼星早早就找借口离开了餐桌,肚子里多半又有什么坏水。不过莱姆斯倒是跟在了哈利后头。哈利在城堡里其实不需要向导,但自从他上次慌称自己迷路之后,好好先生级长就加强了对他的关注。如果这就是对他说谎的惩罚的话,行吧,他认了。两人走着走着成了并肩行走,但没有多做交流。而当他们走到庭院时,莱姆斯突然开口了。

"你觉得今天凯特尔伯恩会讲什么?"狼人问道。

哈利思索片刻,"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会挺有趣的?"说完,他又加上一个甜甜的笑容。

"你知道海格吗?"莱姆斯问,并敏锐地察觉到了哈利瞬间的失态。

糟糕!哈利记起海格此时似乎已经成为猎场看护了。也是挺奇怪的…他碰上了那么多教职工,却"还没"见过海格。这时候最好还是装傻吧。

哈利摆出他能做到的最格雷戈里·高尔的表情,"不知道,那是谁?"

莱姆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是霍格沃茨的钥匙管理员和狩猎场看守,不过他今年好像不在。小天狼星和詹姆一直很好奇他去哪儿了,海格负责他们禁闭的时候一向不严。我想你应该还没机会认识他。"

哈利点点头,"是啊。"

他们到达的时候凯特尔伯恩已经开始招呼学生集中了。矮小的男人一手拿着一根奇怪的弯棍子,另一只手提着个桶,他倾斜着身子保持重心,整个人活像个雇工。哈利注意到他那仅存三根指头的左手上又缠上了纱布,手掌像被紧紧裹在白色的露指手套里。可这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教授的热情。注意到最后一个学生到场后,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詹姆和小天狼星是最后到的,他们从城堡里狂奔出来,气喘吁吁却一脸兴奋。

"你俩干什么去了?"莱姆斯问道。

两人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转而面向教授。

"集中了,集中了!"凯特尔伯恩下达指示,他用受伤的手朝学生不断挥动。哈利再次注意到这门课人数众多,他看见摩根和玛吉站在前面,记起上次课他还观察过这二人。而这一次见到她们时哈利露出了礼貌的笑容。

虽然上次课经历了那样的事,却没人被这门课感到吓倒。大多数人都饶有兴趣观察着凯特尔伯恩身后的金属箱子。箱子的顶部并不是完整一块钢板,而是漏着烟气的金属栅板,外观怪渗人的。

"好了,今天我们将对付一种棘手的东西。我不能保证你们能看到多少,但我会通过讲解为你们提供一堂硬课。而如果幸运的话,我们今天或许可以看到一点特别的东西。那会让斯拉格霍恩非常高兴。"

哈利和其他同学都笑了,他们期待地等着凯特尔伯恩秀出箱子,向他们展示这天将面对的生物。

"也许是龙?"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凯特尔伯恩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兴奋,他笑了笑,接着举起魔杖,将箱子飘浮起来到了好几英尺外。

不得不说,这实在叫人失望。

整个班的学生对着至少在魔法界看起来再平凡不过的火焰盯了一会儿。火焰末梢带上了浅绿色,火焰的温度也体现出它有异于麻瓜的火焰。但这并不是学生们所期待看见的东西。学生们都面面相觑,交换着眼色。

"真是幸运,我们有一个了!"凯特尔伯恩绕着火焰转圈,突然开口。他似乎有意地保持了一段距离。

"呃?教授?"一个赫奇帕奇的高个男孩作思索状,"您是指什么?"

凯特尔伯恩似乎这才清醒过来。"里头有一条火灰蛇。"他解说道,棕色眼睛睁得老大,"后退一点。如果它下出蛋来,我们将得快速把温度降下来,不然草皮就要被点燃咯。"教授继续围着火焰打转,眼神时刻不离火焰。

听到这些,其余学生也开始靠近细细观察魔火。

"八眼巨蛛(Acromantuala),火灰蛇(Ashwinder)…他不会是按字母表来的吧?你觉得呢?"莱姆斯和詹姆聊了起来,一副在思考的样子。

"它动了!"一个女生激动地喊道。

"在哪儿?"更多学生走上前去。很快,尽管火焰热浪滚滚,同学们却越走越近。

一个拉文克劳高个子女生抬起手指向火焰中心。尽管耗费了一点时间,其他人还是很快看见了内焰中影藏的细长轮廓。

"火灰蛇的寿命很短。"凯特尔伯恩开始演讲。"通常哪怕是在寿终正寝的情况下它们也活不过一年。大多数甚至活不到这么久,因为它们生存所必须的这种火焰很容易熄灭。它们生命中多数时间都待在魔火之中,所处的位置温度维持在1300℃以上。由于它们的隐蔽色和微小体型,我们一般很难看到它们。除非你恰巧对上它红宝石般的眼睛。火灰蛇自身算不上极端危险。没有了火焰的高温,它就难以长期生存。如果你真的遇到了火灰蛇,请记住它无毒,但有烧伤你的风险。触摸火灰蛇导致的烧伤可以高达三度。"说到这里,他揉了揉自己缠着绷带的手。

"不过,火灰蛇的蛋在某种程度上更具威胁。火灰蛇主动离开火焰的唯一可能原因就是产蛋。如果不及时发现,蛇蛋就会燃烧起来,有时温度会超过2000℃,并且这种火焰扑灭这种火焰的可能性几近于零。与成年火灰蛇住在火里相似,这些燃烧着的蛇蛋也为幼蛇提供了生存环境,这些幼蛇将来则会再产下蛇蛋,布下一道新的火焰。在公元前56年的非洲,一只火灰蛇吐出的火焰导致了的那场火曾席卷陆地西部过半的地方,直接毁掉了那里的魔法文明,那地方这才成了如今这般茂盛的丛林。"

哈利这次有集中些注意力听讲,他以前从未了解这些。在凯特尔伯恩说话的时候,哈利一直盯着那火焰看。虽然难以辨认,但燃料内部确实藏着一条浅灰色的小蛇,那蛇无害地盘绕着,看起来就好像要在烈火中行将就木。但它的头颅始终高贵地抬着,向上课的班级投去扫视。

它红宝石般的双眼在火焰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一瞬令所有人都不禁屏息。

哈利则在竭尽全力无视火焰里不间断散射出的嘶声。在燃烧的爆裂声中本身听不太明白。他只能听出火灰蛇在持续不断地谩骂,口吐脏话。

"嘶嘶,没温度的干冷火灰嘶嘶嘶嘶厄粪便,自嘶嘶以为他嘶嘶恩么都懂。"

哈利咬住自己的舌头,他很难不去认同火灰蛇的观点。他还清楚记得上次讲八眼巨蛛的时候教授的谬误,这次难不成也是如此?

"虽然火灰蛇的蛋相当危险,但它却是很多复杂魔药的关键成分。当然,诀窍就是在蛋刚产下的时候找到它们,不然它们产生的危险火焰会让靠近它们变得不切实际。而最近我一直在替斯拉格霍恩教授关注这个。"

火灰蛇似乎是知道这男人的意图,它的语言中有那么点迹象。

"一群冷血、反自然、有嘶嘶嘶嘶四肢的怪物,嘶嘶嘶,偷窃幼崽的怪嘶嘶嘶嘶呕。"那蛇还在继续它的辱骂大业。

听到其中一些别出心裁的恶言恶语,哈利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没有笑出声。凯特尔伯恩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解火灰蛇蛋的用途功效,学生们则围成一圈。这一次,所有人注意了保持相当的距离,而哈利怀疑起自己究竟有没有必要担心小天狼星又一次脑抽。

事实上,哈利开始胡思论想起来,他怀疑有人在搞他。除开伏地魔、食死徒们那伙人会不会还有什么人对他设计阴谋?他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实在不像命运的巧合,先是操着一口蛇佬腔的植物,现在又是课上满口污言秽语的火灰蛇。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暗处想要暴露他的蛇佬腔?哈利非常清楚今天星期四,也因此,他相当明智地选择了闭紧嘴唇。

终于下课了,凯特尔伯恩还绕着火焰不愿死心。火灰蛇还是没有产蛋,但这位慈善的教授似乎坚信时机差不多就要到了。哈利远远地跟着几位掠夺者回到城堡,爬上楼梯。想到自己避免了命定要发生的暴露的尴尬,他其实还挺得意。

实际上,作为一个星期四这一天顺利得过了头。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遭遇任何形式的袭击,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蛇佬腔,也没有遇见什么想要吞食他的怪东西。讲真,一切都相当美好。晚宴也过得很是惬意,哈利得到了精美的覆盆子挞和最后一点布丁…之后还抢先拿走了莱姆斯垂涎的牧羊人馅饼。

一众熟人得知哈利没法去霍格莫德,纷纷表示了遗憾与安慰,但没人提出要留下来陪他。这种事情恐怕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做,而哈利十分庆幸自己在这里没有这样的朋友。当然,奥坦丝很关心他下次霍格莫德周能否拿到签好字的表格。确信自己不多久就会回去自己时代的哈利朝这个固执的女孩露出了一个暖心的微笑,保证自己会快马加鞭将表格寄给监护人。

哈利倒是觉得这个星期四灾难体现在了其他人身上。他观察到莉莉和詹姆都自然而然地回避着对方,他猜是詹姆又相约莉莉同行却惨遭拒绝。两人保持了相当的距离,看起来是出于二人共同的意愿。同样地,詹姆似乎对小天狼星的吵闹很是恼火。看起来这位英俊纯血巫师的霍格莫德时光不会是孤身一人,他正和一位丰满的金发赫奇帕奇女生聊得火热,似乎已经取得了相当的进展。而这让他最好的朋友更加不满了。

万幸他没有处在他们的纷扰之中,所以哈利得以自在地吃他的甜点。晚餐轻易地就翻了篇,哈利接着又偷偷摸摸溜进了有求必应屋进行了几个小时的训练。在这个"假期"中,他的魔力一直很温顺,只有一次算得上温和的爆发,也算是打破了纪录。但是他依旧不打算放弃自己的练习计划。在有奇怪可疑的防御术教授们出没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会放弃练习。对那个人,他自己也还没有定论。哈利决定在课外或办公室外遇到那男人时随时保持警惕。这位教授甚至从来不到礼堂就餐。何况,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时刻保持警惕"总不会有错。

哈利终于爬到床上时,他感觉自己竟毫发无伤地逃脱了星期四的诅咒,他正感到无比放松—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哈利回过头,发现詹姆正一脸严肃,这是哈利在这个时代头一遭见到他这个表情。

"我和小天狼星今天找巴顿谈过了。明天晚上我们会再次进行那些课程。"说这些话时詹姆的心情似乎很不爽。

哈利忽略了他的态度,"也就是说他告诉你了?"他反问。

当然不需要澄清"他"借指谁,詹姆回复:"那个愚蠢的白痴,真搞不懂他干嘛要藏着噎着。我觉得我也该加入。精神支持,你懂的。"

哈利瞥了他一眼,手上则忙着把东西打包进自己的箱子。

"行,好吧,我也想学,行吧?"詹姆改口。"这也许对成为傲罗有帮助。"

"呃,你想成为一名傲罗?"哈利问道,老实说他是真好奇。德斯礼一家总说他的父亲失业没工作。而从某方面来说他们是对的。至少詹姆·波特生前确实没有过正式工作。波特家族的金库就足以让詹姆和他的妻子过得充裕了。哈利了解到的是父母在他出生前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为邓布利多和凤凰社做事上,出事前他们偶尔做些临时工,但多半是有目的性而非真正需要那工作。之后哈利出生,预言泄露,保护自己和孩子就成了这对夫妻的工作。

但哈利还是对父亲的梦想相当好奇。

"我以为你会想去打职业魁地奇。"哈利提出,想问出更多信息。

詹姆沉吟片刻,拉了拉自己白领衬衫的袖子。"这个,如果现实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话,那当然会很棒。好吧,这可是战争年代,做一个傲罗会当然远比打魁地奇比赛刺激!"詹姆浅褐色的眼里闪着光,他露出笑容,接着对哈利做出求夸赞的样子。詹姆期待着得到哈利的赞许,但哈利只是耸了耸肩。

詹姆热切地盼望战争,并因自己的高尚而自豪。也不是说诸次战斗没有带给哈利肾上腺素的飙升。那些记忆有时似乎显得更清晰、明媚、耀眼—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些时刻。但他没有办法真正去期待这些事发生,任何有过亲身经历的人都无法赞美战争。你面对的很可能会是自己的死亡,而你只有自己的魔杖和拳头…那真的不是詹姆·波特所想象的那样。

哈利的沉默显然让詹姆有些奇怪,或者只是超出了詹姆的预想。

"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该为正确的那方出出力!"他继续说了下去,又一次地,觉得自己勇气感人。

"詹姆,"哈利轻轻地开口。他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确定该说什么。

"嗯哼?"詹姆反问,语气表明他做好了受夸奖的准备。

"那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詹姆霎得愣住,"什么?"他勉强说出口,他太过震惊,故而还来不及气急败坏。

"那和英雄主义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不真的与做人们认为正确的事等同。它只会让你在一天的尽头长眠。"哈利靠在自己的床柱上,做不到回头去看父亲的脸色。

"只是拜托,别告诉我你这样做只是想要人们认为你很英勇,行吗?"哈利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我当然—你到底在说什么,坦帕斯?"詹姆一边质问,一边拨乱着自己的头发。"战争中我们都得出力。"

哈利点点头,没有在意另一个男孩有些被激怒的腔调。也许詹姆的理由会改变,也许不会。时间会证明一切。

不管怎样,哈利这天是轻易就入睡了。

哈利做梦了。在梦里他又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增长。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身上的镣铐一副副被解开。接着,他开始记起自己是谁,开始离开这可悲的黑暗。那种空虚的感觉却该死得熟悉,不时出现的一阵阵短促声响和光影正重塑着他的自我意识,并且频率越来越快。他还是被束缚着,被锁着,但钥匙已经开始转动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也说不清楚。他记起的事情足够让他肯定这也许不该发生,可这似乎散发着自我动摇的气息,那是他发誓永远不会拥有的情绪。他可以等待,可以比其他人所认为的更有耐心。就要发生了,胜利的滋味也不会远了。

哈利从奇怪的梦境中醒来,他的手紧紧地拽着床头柜,少了蟒蔓的床头柜显得相当空旷。哈利把手表凑到鼻子前,眯眼去看。

他几乎忘记了现在是深夜,他亟需光线。

所幸他的魔杖就在手边,还绑在自己的前臂上。他咕哝了句荧光咒,用咒语发出的模糊光线照亮了表盘的刻度。还没到午夜,此时还是星期四。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奇怪的梦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第九天(周四之后)

这天是星期五,第二天的霍格莫德之行让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兴致高涨。呃,也许不是所有人。又一次,哈利成了与众不同的那个。午夜前把他惊醒的那个怪梦还残留着余温,他越是回想,梦境就越是模糊难辨,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情绪和感觉。他早餐时试图把这种感觉丢开,但它一直不依不挠。

"外出是多么美妙!"艾丽斯说道。难得她没和弗兰克腻在一起,而莉莉正在调节几个四年级女生的争执。

"嗷。"哈利咕哝道。他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粥,他并不是真的想吃,但又懒得去拿别的东西。

"你不高兴?"艾丽斯询问,接着伸手给自己拿早餐。

哈利继续倒腾着自己的粥。艾丽斯咬着抹了橘子酱的吐司,眼神还停留在哈利身上。

"晚上没睡好?"她又问。

"嗯啊,"哈利含糊其辞,点了下头,同时却耸耸肩。

艾丽斯一副明白了然的样子,"是小天狼星干的?我能想象出他半夜偷偷出现在你床头的情形。他绝对是激素过盛了。"

"什么?"哈利反问,吐出了这天第一个清晰的单词。"你说到哪里去了?"

艾丽斯伸出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哈利的手心。"没关系的,只需要警告他不行就是不行,彬彬有礼地踢裆也可以列入考虑范围。"

"你对男生宿舍的日常似乎有什么误解。"哈利回答。他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纳威可以和她长得那么相像却完全没有继承到她的性格。

伊森和弗兰克加入了他们,"你们在聊什么呢?"伊森问道。

"弗兰克女友的一些令人不安的臆想。"哈利叙述。

弗兰克似乎是相当认同地点点头,接着在被提及的女友小姐投去埋怨的目光下安静下来。

"就和你们觉得女生不会只穿着短裤搞枕头大赛、练习法式亲吻是一个道理。"艾丽斯说。

哈利终于看出纳威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只见弗兰克的脸猛地涨得绯红,接着用力过猛地灌下不少橙汁。

"你们会,"伊森坚定地总结,"你就会这么干,没有争论的余地。"

尽管有那个征兆不祥的梦境存在,可哈利还是感觉好了许多。星期五这天平安无事。这天的魔药课缩短:这次课没有实际操作,只有一些有关他们学过的东西的小讲课。显然,斯拉格霍恩是在熬制什么魔药,那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思。哈利一点不在乎:没课正好让他有时间睡几个小时再去上魔咒课。

魔咒课的吸引力完全不足以让哈利起床。再次强调,那不是弗立维的错,只是这位矮小的教授所讲的东西哈利不久前才刚听过一遍。

闲来无事,哈利考虑起晚上的课程的事情。虽然他平时不大会担忧这种事情,或者说不再会担忧了:有了几次豁出性命的经历之后,小小的担忧越来越没意义了。不过他也没觉得对傍晚的课程有点焦虑有什么问题。这次他不仅要协助这里他的父亲,还得再次面对巴顿,那个立场不明的男人。

哈利不大相信他会是个食死徒,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感觉。他身上似乎没有爪牙们标志性的那种对纯血的痴迷和推崇。巴顿对于麻瓜服装的喜爱以及他的麻瓜战斗风格都和食死徒鄙视麻瓜的偏激不符。可不管怎么说,巴顿都是一个危险人物没错,而且伏地魔让下属伪装成正派的模样也不是没有先例。

"坦帕斯先生?"弗立维叫到。哈利震惊地抬起头,看见矮小的魔咒课教授正凝视着他,双手撑在哈利面前的桌上。

"呃,是的,教授?"哈利有点犹疑。

"已经下课了,坦帕斯先生。"魔咒课教授提醒,声音欢快。

哈利有些困惑地环视了下周遭,教室已经空空荡荡,他出神得这么厉害?虽然自己还是迷迷糊糊,他还是道歉说:"抱歉,教授。"

"不必担忧,我的孩子。"弗立维相当友善地回答,他像安慰小狗一般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我能推断出,你脑中很有一番天地。"

弗立维的语调就像是通晓一切。哈利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只是朝教授点点头就快步离开了。星期五过得还真是漫长…好吧,至少他还可以期待下晚上和巴顿一起上课。

这一次哈利选择在巴顿的教室外面等待。前几次他的犹豫不决是出于尴尬,毕竟他曾经把巴顿摔出一个教室的距离,还曾公然罢课。但那些不足以成为他避开这个男人的充分理由。不过,被教授偷袭那次让他懂得了在外观望的好处。

詹姆和小天狼星还在晚宴上,而哈利先前快速解决了晚饭。晚餐的时候关于霍格莫德周末的讨论完全是核心焦点。鉴于他无需参与这样的话题,哈利就只管自顾自吃掉一块巧克力蛋糕、一份蜂糖果馅饼和一些番茄,再解决掉一点点炖菜。在话题转向谁会和谁一起去的时候,他决定离席,主要是不想再听着讨论变得更加琐碎了。他自己觉得不大可能,但过去的事实证明他是错的。呃,也可以说是未来的事实,就看以什么为参考了。

"不打算进来吗?"一个声音向他发出问话。

哈利把目光从地上的斑点处移开,"我在这里就很好,先生。"他辩驳。

"你是个格兰芬多,我本来期待你会有不同的反应。"

"我是,这个吧,我可以是格兰芬多里与众不同的品种。"哈利简要地声明。

巴顿走动几步,站到教室门口,门框刚好遮住了他的脸。哈利觉得这有些过于戏剧化了。

"你真是有趣。"巴顿回答。

"原话还你。"哈利回应。

两人间的沉默并不那么叫人愉快,一场沉默要足够舒适会需要人与人之间的某种信任。不过,他们的氛围也并不尴尬:他们之中没有那一个会去装腔作势,于是便形成了现下奇特的僵局。

"经常练麻瓜搏击吗?"巴顿忽然问道。他还在试图进行对话。

摇头,"恐怕没有。"

"我发现那是很好的补充练习。"防御术教授发表意见。

"傲罗们经常进行类似的训练吗?"哈利不由问道,他本来就有些好奇这个。伊森之前说得有理:巫师肉搏可不是什么常见的光景。如若真的发生,那多半是像赫敏这样麻瓜出生的巫师掀翻像马尔福那样被宠坏了的混蛋拿来擦地板。

"不。"巴顿回答,"'正规的训练章程'里没有这个。"巴顿一字一句地念到,同时随意地弹一下他的长到下巴头发。"更多是练习操控魔杖的速度,还有躲避的准确度。"

"那么你为什么却选择了那种麻瓜的方式?在我被书架转移注意力的时候你本可借机发出攻击咒,"哈利又问。同时他发现自己几乎是在冷漠地客观讨论他们那场打斗,就像从观察者的角度评估举措的优劣。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一点点冲撞就会让绝大多数巫师失去对魔杖的掌控。缴械能让敌人成为更好的靶子。"

哈利无声地表示同意。

"不过对你不起作用。"巴顿又说,他仔细地打量着男孩。

哈利再次注意到男人深邃的锐利目光,不由收敛心神有些畏缩。

"教授们,你们好啊!"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这陈述准确得有些奇怪。

哈利看清了来人,他没有听见詹姆和小天狼星走过来的声音。那幅正滑向原位的肖像似乎能说明点问题。这两人对霍格沃茨密道的了解胜过哈利认识的所有人,韦斯莱双胞胎是个例外。

"教授们?"哈利重复,他对着来人竖眉。

"对啊,你不也要教导我们?"詹姆补充。他走到教室里面,直接经过了防御术教授,似乎完全没有注意教授所在位置的诡异。小天狼星看起来出对这奇怪的二人有些好奇,但还是跟着詹姆进了教室。哈利不免注意到小天狼星这次显得比以往都轻松了不少。上一次的课程无疑是失败的,但他突然多了些希望,觉得今晚会有所改善。

走进房间,哈利对詹姆重复了自己对如何反抗不可饶恕咒的建议。

"和脑子里的声音吵架?呃,听起来有点傻,不过,好吧,在这里你是教授。"詹姆还穿着他的校服套装,现在他正脱下长袍,卷起衬衫袖子,似乎在做好准备。

看见詹姆这个动作,小天狼星抬起眉毛,"这是作用在精神上的,伙计。"他说。

"我知道。有点疯癫?"詹姆笑了。

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你搞出一副准备决斗的样子?这全脑子里的事儿。"

詹姆耸耸肩。 "是啊,好吧,我将承受一个不可饶恕咒。必须得做好准备。"

"你们该庆幸这只是魂魄出窍。"巴顿警告说。他靠在办公桌上,还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袍,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森。

"呃,没错,您是教授。"詹姆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表示同意。 "呃,尽力而为吧,对吧?"

巴顿举起魔杖,看上去像是被无聊到了。 "魂魄出窍。"

不到五秒钟,詹姆就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小鸡一样咯咯直叫。

哈利试图抑制自己的笑声。真的,假穆迪关于彻底受控的演讲仍然在他的脑海里印象深刻。但看到他的父亲这个样子…也许抚养他长大的人不是詹姆·波特是件好事,此时的詹姆已经失去了他的一切敬意。

随着咒语消失,詹姆晃了晃脑袋。他恼怒地看着小天狼星和哈利,"就好像你们会做得更好似的,"他嘀咕道。

"让我们看看,"巴顿说,他转动了魔杖。 "魂魄出窍。"

但咒语并没有飞向小天狼星的方向:它以惊人的准度击中了哈利。平静的感觉越来越沉重。哈利的魔力今天稍微稳定了一些,但尽管如此,他体内埋藏的力量似乎还是在愤怒地咆哮。

像小鸡一样咯咯叫。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哈利咬牙切齿地说,无视了脑海中的声音。他的语气变得冰冷。 "至少多点创造力吧。"他建议道。

"只是确认一下,"巴顿说,但他的目光里还是有太多探究的成分。哈利发现自己又以报复的方式打破了诅咒,多余的力道使得对方踉跄地后退几步。

"呃,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他能打破它了吗?"詹姆质疑道。

"是啊,"小天狼星也争辩道,他发现自己更多是习惯性赞同詹姆的观点,而不是有其他原因。

"请原谅我,"巴顿说着吸了一口气,从哈利身边退开。不过,这个男人是在和谁说话还有待商榷。

小天狼星的进度再一次卡住了。哈利的感觉可能还是太乐观了,但他隐约觉得小天狼星的表现比上次要好。虽然不是说他花了更长时间才听指示,他还是一样服从了巴顿的命令,但哈利认为小天狼星的眼睛里的某种东西证明了他的力量。也许詹姆的陪同确实有所帮助,哪怕只是为了增加要成功的压力。

并不是说詹姆提供了太多的竞争力。哈利不得不夸赞爸爸,他似乎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却不大受打击。而且他正在取得一些进步:他在课堂上的第一次尝试几乎是立马就服从了。现在尽管进步非常缓慢,但他确实在与它作斗争。也许巴顿再多这么上几次课,詹姆就能不再受这个咒语影响了。

哈利旁观咒语再次施展向小天狼星。布莱克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奇怪的是,他突然咳嗽了一声。

哈利看向巴顿。这人是在叫他咳嗽吗?但巴顿看起来也兴趣满满。男人似乎加大了施咒的力度。小天狼星又咳起来了,这次咳嗽得更厉害了。也许那声音中有什么连贯语句,但哈利没能听出来。

巴顿撤下咒语。 "干得好,布莱克先生。终于取得了一些成功。"

詹姆走到朋友身边,拍了拍他的背。 "干得好,伙计。大多数傲罗甚至都做不到这个。"詹姆瞥了一眼在场的前傲罗、现任防御学教授。

"确实,波特先生,你说的没错,"巴顿表示同意。 "你今天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下节课我们会努力让你彻底战胜它。还有你,波特,你也一起来。"

听到这个要求,哈利和詹姆都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我们结束了吗?"小天狼星问。他仍然没有对自己的胜利发表评论,看上去几乎是对结果感到茫然。

"今天到这里,布莱克先生,我还有其他工作。"巴顿即刻把他们赶出了教室,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哈利和其他学生一起被赶了出去,但这并不是说他真的多想和防御术教授再独处多长时间。他发现自己在追詹姆和小天狼星的脚步。詹姆脚步飞快,接着他转身向后面对面看向小天狼星。

"伙计,难以置信!你做到了!"詹姆说。

小天狼星点点头,"我没有,还不完全。"尽管如此,哈利还是能看出小天狼星处在欢呼庆祝的边缘。年轻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到了。他大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说道:"如果下次他再施展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打破它怎么办。如果又回到原点怎么办…?"

"如果宿舍的屋顶塌陷该怎么办?天啊,那你还能爬出来吗?你完成了连巴顿都做不到的事。"詹姆戳了戳他朋友的肩膀。

小天狼星终于笑起来,他翘起嘴唇,露出一种哈利没怎么见过的表情。 "是啊,你说得对,我很牛,嗯?"

詹姆用手臂搂住朋友的肩膀。 "好吧,你至少是学校里第二牛的人。"

"不用问就知道第一是谁。"哈利轻声嘀咕道。

听到这句话,小天狼星似乎才注意到哈利跟在他们后面,他停顿了一会儿。 "你觉得怎么样,坦帕斯?"他问。

哈利发现这样被拉进讨论很奇怪。 "嗯,看起来你是试图做又不去做巴顿让你做的事。我第一次也是这样,多练几次之后我就可以完全摆脱了。我想你也会一样。"

"这个,哈利,"詹姆插话道,"布莱克的学习曲线比你慢,我们可能不得不多来几堂课。"

"嘿!"小天狼星一边抱怨一边拍打詹姆的头。这位魁地奇球星低下头,脸上露出笑容。

他们又在走廊里行进了一会儿。哈利的感觉很怪异,他在他们中间有了位置,而没有在乎他们已经死了而他来自未来。不,也许只是在另一个层面上,他对自己是如何融入了他们的世界很感兴趣。他从来没想过会这样,但他们的友情让他感到平静,或者有些怀念?他几乎开始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是哈利·坦帕斯会发生什么,如果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的地盘,那岁月会是怎样。当然,这样想是愚蠢的。但他知道,既然他遇见了他们,并在他们的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也难免。

"那巴顿真是个奇怪的混蛋,啧?"詹姆提出。 "你不觉得他有点像吸血鬼吗?他一直在尾随探寻我的秘密。"

"他想喝你的血。"小天狼星说着便跳向詹姆,作势要掐住他的脖子。

看着詹姆试图击退步步逼近的小天狼星的样子,哈利咧开嘴笑了。哈利知道这是艾丽斯会喜欢的情节,这显然会证明她的臆想还是有点真实性在。要是他有台相机就好了。

这主意好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