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助人以及助己

第二天晚上(是时候处理一些事情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

哈利站在空旷的教室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从这个愤怒的青年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这个小天狼星相当讨厌他,说实在的,哈利对他也没什么好感。这个男孩过于热衷与斯莱特林争斗了,他过于自大,以至于他的优越感不允许他就这么放过昨日哈利的介入。这样想可能有些残忍,但成年小天狼星所承受的所有那些折磨确实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在阿兹卡班的那些空虚岁月某种程度上打磨了他的性情。但眼前这个男孩还不是哈利认识的那个男人。

"什么?"哈利最终挤出一个词。说话时他没有看着小天狼星,而是盯着窗外的阁楼。 虽然空空荡荡,但这个房间还是一尘不染,这再次体现了家养小精灵对他们的工作是多么使用的热衷。

小天狼星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如果不是这太重要了,我是不会来找你的。我不想撒谎,也不想装得好像我们是朋友。你不是我朋友。"

哈利叹出一口气,"你真的是在说服我帮助你吗?"他讽刺道。

"住嘴。"小天狼星恶狠狠地说,"我也不想求你,但我真的需要这个。"

哈利摇摇头。

"你需要什么?"他问道。尽管发生了那些事情,可哈利依旧无法拒绝小天狼星。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男人对哈利的意义比他的青少年版本所能想象的还要重要。他为了哈利选择了赴死。小天狼星可以要求任何事情,而哈利永远没法拒绝。

"我…"小天狼星再次移开视线,"你得帮助我打破夺魂咒。"

"为什么?"哈利问,他是真的感到困惑。

小天狼星只是耸耸肩,"这不重要。"

哈利眯起眼睛。

"那我也不需要帮助你了。"他虚张声势地恐吓道,转身作势离开。

小天狼星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

"等等。"他抗议道,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温度,不再是那种命令别人接受"要求"的语气。"等一下。"

哈利的表情柔和下来。。"为什么?"他又一次询问,说话时仍然背对小天狼星。

布莱克盯着男孩的背影,把双手垂在身侧,握紧拳头。小天狼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恼怒。如果坦帕斯认为他会弯腰屈膝地乞求…年轻的纯血巫师吞了口口水。该死,他突然心碎地意识到…如果这就是代价…

"好吧。"哈利说。"我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做的,但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真的帮到你。我学习的时候是教授对我反复施咒,直到我能完全打破它。"

"所以…"

"所以,我会尽力帮助你,但我不会不可饶恕咒。"哈利说得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这些咒语的时候,他认为自己不可能会考虑使用它们。但就在去年,他在魔法部就试图使用了其中之一。

小天狼星点点头,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的异常。"我已经和巴顿教授谈过了,他说他能够帮忙…但他说哪怕是他也不能打破那个魔咒。我就想如果你也在场…如果你助我一臂之力…"小天狼星没有露出笑容,不过他脸上绝望的表情已经褪去了不少。他现在看起来更接近他本该有的少年模样了。

"巴顿说他明天晚饭后有空。"小天狼星点头,尽量不去看哈利。

哈利同意,"好吧。"

小天狼星动身离开,却在门那里僵住了。他绷紧了脊背。

"我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你能保密,我会考虑不追究其他事情。"

小天狼星·布莱克快步离开了这个空教室,留下了一个一脸困惑的哈利·波特。

哈利独自站了一会儿,试图将事情拼凑起来,但最后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宵禁时间已经过了,他需要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个正义的人,让他能够抵抗夺魂咒只会有好处。他为何如此迫切地需要这个真的很重要吗?哈利意识到自己逻辑存在漏洞。这个青少年还不是那个男人。但尽管他有种种不是,可哈利依旧很难不在不透过他看到他未来将成为的样子。

哈利离开了那个空房间抵达休息室。他注意到小天狼星和他的朋友正一起嬉戏打闹,看起来和不久之前判若两人。这意味着无论发生的是什么事情,小天狼星都还没有向朋友们吐露心声。

哈利坐到了一把扶手椅上,选择了背对掠夺者们的方向。

做点什么好呢?他想不起来他明天有些什么课程,就算他记得,他也不打算费神去学习。他发起神来,茫然地看着公共休息室。他有点疲倦。撇开他的那些谎言不谈,他现在真的就像是个新生。这里没有一个眼熟的人。待在一个熟悉的地方,甚至是坐在你坐过上百次的椅子上,却觉得身处异乡,这是多少令人不安。如果他希望的话,他应该在罗恩下棋,赫敏则教育他们要完成作业,同时悄悄帮助哈利对付不可战胜的罗恩。赫敏有智慧而哈利有运气,但即便他们联手也不能在这个比赛中胜过罗恩。

"嘿,哈利。"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哈利抬起头,是谁来着,好像是叫伊森还是什么的人,正站在面前。

"嘿。"哈利问候。

"弗兰克和我正打算打噼啪爆炸牌,怎么样,你要来吗?"这个七年级身材高瘦,有着棕色的头发,下巴上留着明显的胡茬。此时他看起来相当友好。

哈利耸耸肩。

"好啊。"这天晚上他没别的计划,也许远离父母一段时间会让他感觉好些。

玩了半个小时之后,哈利开始怀疑弗兰克和他的朋友比自己以前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要喜欢爆炸牌。对于他们而言,这个游戏的竞争性几乎可以与魁地奇媲美。弗兰克、伊森和另外两个七年级格兰芬多打起牌来不像是室友,更像是一伙歹徒。他们聚成一圈,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手上的牌,还不停指责旁边的人作弊。要是有人打得格外好,桌上就会出现怀疑的嘀咕声。

"真庆幸我没和你们打扑克。"在他们打完一把的时候哈利说道。

"什么是扑克?"一个七年级生问。他是哈利刚认识的几人之一,这意味着他要么是巴蒂要么是马克。但哈利分不清他们两个谁是谁。事实上,他给他们分别打上了德拉科和罗恩的标签,单纯因为一个是金发一个是红发。(只是想象一下与纳威的父亲、罗恩·韦斯莱以及德拉科·马尔福一起打爆炸牌的情形,哈利就感觉有些滑稽。而这种心情非常适合用于和陌生人一起打牌。)

"那是一种麻瓜纸牌游戏,可以用来赌博。"哈利解释说。

"你是麻瓜出身吗,坦帕斯?"德拉科(引号,下同)似乎很惊讶。

"不是。"哈利回答,他整理了一下发给他的手牌,"但我是被麻瓜养大的。"

罗恩向前倾了倾身子,"我从未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在打出手中的牌之前,他沉思道。

"作弊的混蛋!"德拉科嚎叫。

"不然你怎么会有四张5?整个晚上你都好运过头了。"伊森责问。

罗恩只是笑笑,"我能说什么好,幸运女神站在我这边。"

"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检查下你的袖子。"德拉科忿忿地嘀咕。

"想要和我玩我脱光光?"罗恩咧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德拉科只是笑笑,很快罗恩又开始洗牌。

"所以你是被麻瓜养大的?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弗兰克真心实意地感到好奇。

"还行。"哈利耸耸肩撒谎。

另外几人进行了眼神交流。

"我们的哈利可不是一个优秀的骗子。" 德拉科沉思道。

"那么,既然你不是麻瓜出身,那你和詹姆·波特有亲缘关系吗?"伊森试探着问。几位牌手看了眼波特家的继承人,他正在与朋友们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

哈利也瞥了一眼,"据我所知没有。但我父亲是纯血,而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不过,古老的巫师家族多多少少都有些联系吧?"

"是啊,也许你们在某种意义上是表兄弟呢,所有古老的家庭都通过婚。"伊森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一颤。

其他人叫嚷着取笑伊森。

"我差点忘记了!你和那个女孩是进展到了什么程度才发现她是你的二表妹?"罗恩开玩笑地推了推伊森,而高个男生试图把他甩开。

"闭嘴!她是个好女孩。"伊森在自卫的空隙反驳。

"是是是,"德拉科咧嘴,"她是。你不会恰好知道她的飞路网地址吧?"

伊森用身边的一本课本敲打德拉科,显然他们本来是作为学习小组才聚集的。

"什么呐,又不是说你要用它。"德拉科在被再次敲打之前抗议。

"那么你们肯定有亲缘关系,你们长得太像了,没法用巧合解释。"罗恩又抽了一张牌,而其他人都紧紧盯着他。

"我不认为我以前有听说过坦帕斯这个姓氏。"弗兰克若有所思。他转向德拉科,后者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好吧,你和巴蒂会有机会搞清楚的,"罗恩承认。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哈利,"伊森和我也都是混血。"哈利看了他一会儿好的,所以他大概是马克。

"不过被麻瓜抚养大,那应该很不好受。"德拉科,可能是叫巴蒂,有些畏缩地说。

哈利耸耸肩,"他们不是很喜欢我,但还是让我住进去了。"他说着,自以为这个借口挺有道理。

德拉科摇摇头,"巫师的子女不应该被交给麻瓜。"他表示反对。

弗兰克有些摇摆不定,"我不确定,我是说麻瓜对孩子以及家庭应该享有与巫师同等的权利。"

德拉科不赞同地耸耸肩。

玩家们又回到了游戏上,不再去管那些重大问题。哈利对此感到高兴。他同样成功输掉了多数比赛,这使得他和所有人都相处得很融洽。十一点之前的某个时刻,他们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开始向床铺进发。哈利在后面落了一会儿,终于搞清楚了第二天的课程:防御术、魔咒还有魔药连堂。很好,他还得弄出个论文,明天的防御术要交,但是这里的成绩又有什么意义呢?

弗兰克正在收拾他们今晚在多次爆炸弄散的卡牌,哈利则搭了把手。

"你们总是这么打牌吗?"哈利问道。

弗兰克露齿一笑。

"从一年级开始就是这样。我们几个是室友,而我们找不到其他的共同爱好,因为我们都是很不一样的人。因此,我们隔段时间就打几局游戏来保持友好。这样很好,因为在课间、吃饭、回房间的时候,我们都得常常见面。"他说,"但我们还是没能发现马克是怎么作弊的。"他笑着承认。

哈利跪到桌子下面,取出不知是怎么卡到了桌腿下的一张J。

"至于巴蒂,"弗兰克说起,"他不是对你的麻瓜亲戚有意见。他爸是魔法部的老顽固,我想他在家一定听过不少政论。"

哈利并不真的在意,"没什么。"他打着哈欠说,拖长了这句话,接着猛地僵住了。

"巴蒂。"他轻轻说出这个名字。突然,稻草色头发下的年轻面孔有了不同的意义。

"晚安。"哈利低声说。他匆忙地把自己捡拾的卡片丢到桌上。

"晚安。"弗兰克回应,他看着年轻的男人几乎是逃向了楼梯。

楼上,六年级学生的寝室里,哈利觉得自己要吐了,或者打什么人一顿也行。巴蒂。小巴蒂·克劳奇。他先前怎么就没认出来呢?和他被拽出第十审判室时相比,此人的容貌变化并不是太大。哈利曾在邓布利多的冥想盆里见过那时的情景。梅林,那些事情几年后就会发生。

哈利冲入了浴室,往脸上泼冷水,试图麻痹占据他全身的恶心。

"该死。"他对着镜子咒骂,用拳头一下下砸着水槽。为什么以前没人告诉过他这个克劳奇是个格兰芬多(*非官设)?为什么没人告诉过他这人和之后被他折磨至疯的男人曾是室友、朋友?

这是伏地魔的错。这人就是个极端的疯子,从里到外地邪恶,连心脏都是全黑的。这在某种程度上很容易理解。伏地魔留下的那堆乌七八糟的事情随时准备着跳起来咬哈利一口。弗兰克·隆巴顿曾经和将会折磨他和他的妻子的人一起打牌,这不对;詹姆·波特庇护且替小矮星彼得报复回去,而这老鼠终有一天会背叛詹姆和他的妻儿,这不对。

"真他妈该死。"哈利咒骂。他瞪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有多么苍白。

哈利走回寝室房间,换好睡衣,穿上和昨晚穿的那条绿色长裤。

"当然,应该没那么困难—"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莱姆斯前前后后地进了房间,拿着他们的包和书本。

"你好,哈利。你准备睡觉了吗?"莱姆斯问。

"是啊。"哈利嘀咕着回应。他爬上床,拉上帘子,躺在黑暗中听着另外三人准备上床的动静。

"真糟糕,彼得被在医疗翼回不来。"詹姆说。

"我是不会怀念他的鼾声的。" 小天狼星用讽刺的声音评论。"但我们可以在他被放出来时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用看,哈利就能勾勒出小天狼星饿狼般的表情。

"嘘。"詹姆命令。

声音变小了,但哈利其实并不在意。他更担心掠夺者们在计划给斯莱特林什么样的报复。这样做很愚蠢,只会招致更严重的问题,但他对此无能为力。

很快,其他人也都上了床,灯光也熄灭了。在关上帘子睡觉的时候,世界真的相当黑暗,若不是哈利能感觉到身下的床褥,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漂浮在什么未知空间。

他踢开被子,睡不着。他感到心烦意乱,难以入眠。他回想起三强争霸赛中巴蒂做过的那一切糟糕的事情。他想在现在这个和善的面孔上找出那个食死徒怪胎的一点影子,但他做不到。这男人很狡猾。在冥想盆里哈利不就相信过这个男孩的表现吗?他不就相信过克劳奇是把他无辜的儿子送进阿兹卡班赴死吗?还有假扮穆迪的那几个月,他甚至骗过了邓布利多…

或者他也许还没有成为那种人?那会是他未来唯一的可能吗?

无意识地,哈利坠入了噩梦。

莉莉·伊万斯比预计熬得更晚。那是因为防御术布置的文章—她原本只打算写到规定的篇幅,但她莫名来了兴趣,因而篇幅被拉长了。她一直对学习很上心,但她并不真的热衷于超额完成。如果要她描述自己,她大概会说自己是个倡导者。至于倡导什么呢?她自己也还不明白。但她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帮助他人,也许她可以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消除偏见与刻板。哈利之前叫她十字军,也许他是对的。

可这次的作业引发了她的兴趣。这不是说她是对黑魔法着迷的那类女巫,但历史上魔法部对于这些魔咒的态度十分有趣—它们曾经合法过,被禁止过,曾经采用过罚款,因当权者的不同而不断变化。涉及麻瓜的时候就更加糟糕了,因为在1842年以前用这些魔咒攻击麻瓜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作为麻瓜出身的女孩,莉莉对于这一信息感到有些惊恐。

在她往床上爬的时候,她思索着有多少法规还没有延伸适用到麻瓜身上。所幸近年来事情有所改善,但过去麻瓜出生的巫师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莉莉?"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莉莉抬起头,她畏缩了一下。"奥坦丝,"她打个招呼,"要上床了?"

奥坦丝·穆勒正穿着一件粉色睡裙站在她的床边。

"是的,"女孩轻声回答,"我只是想问你一点事情。"

"现在吗?"莉莉假装高兴地问道。眼前的少女并不介意她虚假的热情,走上前来。

"是的,你在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是吗?"女孩问道。

"对。"莉莉有些困惑,奥坦丝对防御术一向不感兴趣。

"玛吉说那个新来的男孩,哈利·坦帕斯成功打破了夺魂咒,那是真的吗?"

太阳果然没有打西边出来。莉莉早该知道穆勒对学业不会有兴趣。"是的。"她没有吐露一丁点细节。

"噢。"奥坦丝说,她看起来似乎振奋了,不少眼里闪着炽热的光。她给了莉莉一个陶醉的笑容。

"现在你没有想着把他也吊着吧?"她带着女孩子气咯咯笑着。

"什么?"莉莉发现自己完全抓不到头脑。

奥坦丝的笑容里带上了些嘲弄。

"就是说,你知道的,莉莉。你的东西。"她强调了"东西二字,这让莉莉更加困惑了。

"我的东西?"她重复。

奥坦丝叹了口气,接着又笑起来。

"噢,你别想错了。我知道你很享受看着詹姆·波特孜孜不倦地追求你,这也娱乐了我们。"奥坦丝的语气明确表明这没有娱乐到她。"但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对待每一个男孩,而坦帕斯真的很有前途。"再次露出微笑,奥坦丝回到自己的床上。

莉莉很生气。她真是个白痴,竟然没有意识到这是冲着她来的微妙冒犯。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她有时真的讨厌自己是个女生。真正的打斗释放出来会好很多—这些挖苦的谈论总是让她不知所措。奇怪的是,当在她是和詹姆·波特争吵的时候,事情就不一样了。这种时候那些词句自己自然而然地从她的嘴里飞泻而出。

莉莉转过身,背对可恶的奥坦丝。她在想象中沉浸了一会儿。如果她们都是男人,那么或许可以正经打一架。她个人完全不介意殴打奥坦丝,但那会招致更多麻烦—奥坦丝会不停哭诉莉莉是怎样无缘无故地打了她,而她自己是多么多么无辜。而且莉莉是个级长,攻击学生可不属于这一头衔所赋予的特权。但是,就只一会儿,想象一下拳头打过去时那头猪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我太熟悉你这表情了。"艾丽斯说着,也坐到了莉莉床上。金发女孩的头发被包到了毛巾里,刚刚冲过热水的脸有些泛红。

"有时候她真的搞得我很生气,"莉莉抱怨道。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穆勒正忙着涂脚趾甲,此时似乎没有在意莉莉。

"别对自己太严苛了。她只是嫉妒你,因为她上霍格沃茨这些年就是为了找个理想的丈夫,但没人对她感兴趣。而你知道的,詹姆相当—"

"别说出来。"莉莉打断了她。

"我只是说,"艾丽斯继续讲,"他很专一,自从他看上你,他就再也没有在意过别的女孩了。"

"只是据我们所知。"莉莉的回答恶意满满。

"我们会知道的,莉莉。如果魁地奇王子向她们提出约会,多数女孩都会巴不得在天文塔上大声公布的。"艾丽斯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给了她朋友一个戏谑的眼神。

莉莉翻起白眼,"随便他是什么意思。而且又不是我想要他喜欢我的!"莉莉发泄的矛头指向了最冒犯她的那部分。

"不是,所以…这不正说明他喜欢真实的你吗?"

莉莉不知道对此该有什么样的回答。自从她最好的朋友"陷入爱河"以来,她就越发神神叨叨了。"我要睡觉了。"她声明,并向自己保证她会忘记整场对话。

艾丽斯摇摇头,"要知道,要是你对詹姆·波特能像对其他所有事情一样果绝,你就不会陷入那么多麻烦了。"

莉莉关上帘子,没有回话。

第三天(睡眠是个好东西不是没道理的)

哈利醒来时感觉头晕脑胀。他的梦比以往还要糟糕—大概三点的时候他醒过一次,五点才又睡着。他也再次确信自己又进入了黑魔王的思想,但他访问的究竟是哪一个黑魔王的脑袋?是在这里活跃的这个,还是他自己时代的暂时昏迷不醒的那个?视野相当模糊,一切都看不清楚,所以他能记得的只有激荡的情绪。憎恶、气愤、复仇,以及一些哈利难以言状的空虚…

他把帘子拉开了些,足够看到外面的景象。其他人似乎都还在沉睡。他伸出手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才刚过六点。哈利叹了口气—他本想获得更多休息的。但是没有办法,而且,在经过了最后那个小时的梦魇之后,他是真心想脱离睡眠。在链接黑魔王睡梦中他得不到一点休息。

他下了床,套上校服,挑出这一天需要的课本: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防御术、变形术和魔药。想到防御术,他想起了即将到上交期限的那篇论文。虽然他不打算写出什么高质量的东西,但哈利也没有不交作业的打算。他会在课前的早饭期间写好。

想着这件事情,哈利离开了房间,走出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要是抛开他的挫败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才两天,他就厌倦了这段时代。他想回到那个他不知道未来的地方。尽管特里劳妮总是喋喋不休地瞎扯未来的光景,但说真的,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真的糟透了。他不想和未来的叛徒、杀人犯和他们的受害者有接触交集。他已经对父母有了更多的了解,现在,他只想回家。

哈利低着头穿过了众多走廊,一夜少眠让他相当困乏。目前还没有多少学生起床,而他很享受走道间的清净。当他到达礼堂吃早饭的时候周遭就不那么安静了。部分别的学生已经到场了,绝大多数教职工也是。有些人在阅读报纸,上面的标题阐述着严峻的事态。这让哈利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里同样有伏地魔,这里同样有战争,但从很多方面上讲,他从未如此安全。

哈利坐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食物还没摆出来,这给了哈利更多空间来展开他的羊皮纸。

哈利无趣地命名了他的文章:"不可饶恕咒。"

在第一段里,哈利描述了夺魂咒和打破它的方法。他同样花了一点篇幅来描写怎样判别处于它影响下的人,为此他参考了老巴蒂·克劳奇和维克多·克鲁姆的情况。至于钻心剜骨,哈利描述了它带来的感受以及潜在的长期影响。而有关阿瓦达索命的篇幅就要稍短一些。哈利描述了咒语光束的颜色,还有它不能被阻挡的事实。好吧,严格地说是可以的,但还没人知道这点,而且哈利也不打算分享这方面的信息。作为唯一一个从杀戮咒中幸存下来的人,他日后的名声已经够他受的了。最后,哈利在最后一行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安慰,他写到索命咒似乎不会导致受害者的痛苦。索命咒带来的死亡通常都是出乎意料、戛然而止。

这份作业远没有达到要求的长度,但是足够表明他有过调查了。至少应该值得一个A,哈理想。再不济他也不用因此得到防御术教授的禁闭。梅林知道巴顿可能会让他做什么事情。

接着食物出现了。

又一次地,哈利并不太饿,但他还是半不情愿地小口吃了些土司面包。他把橘子酱涂得特别厚,还喝了些南瓜汁。

莱姆斯·卢平坐到了他旁边。

"我放弃了。"书呆子男孩在坐下时宣布。

"放弃什么?"哈利问道。

"那两人。如果他们想准时上课,就该买一个该死的闹钟!"狼人的低骂似乎不太符合他的性格,但哈利其实也才刚刚开始作为朋友了解他。"刚写完论文?"莱姆斯端详着那张沾到了果酱的羊皮纸。

"正在写。"哈利咧嘴一笑。

莱姆斯看了看标题,"这样子卡在截止时间上?"他询问,"我以为你是喜欢防御术的?"

哈利又喝了一口饮料,"是的,但不包括作业。"他折叠起羊皮纸,塞进包里。

"抱歉,我之前忘记问了,但我很好奇你和邓布利多的谈话怎么样了?"莱姆斯一边选择自己的早餐一边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哈利也很好奇。狼人和他的麻烦制造者朋友们在校长找他的时候并不在场。

莱姆斯给了哈利一个颇具优越感的笑容。

"啊哈,八卦网络。"哈利明白了,尽管带着一丝恼怒。"挺顺利的。校长只是想告诉我不要把教职工扔飞出去,这会削弱他们对学生的领导力,或者类似的什么。"哈利说着,抬起头看了看那个神经兮兮的老人,而邓布利多举起了一杯果味饮料作为回应。哈利发现自己渴望地望着覆在饮料上的那层绿色糖衣。

"这实在是不公平。"他嘟哝。

"什么?"莱姆斯一脸困惑。

"没什么。"哈利避而不答。他又转向莱姆斯,"所以是防御术、变形术,再是魔咒?"

莱姆斯坐直身子。

"斯拉格霍恩教授教我们魔药课。他很…友好。"狼人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勉强。"弗立维教授教魔咒,他是个好老师。"这一次他语气很坚定。"大约二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决斗冠军。"

哈利点点头。

"还有…今天是星期五。" 莱姆斯一边提出,一边观察着哈利的反应。

"所以?"哈利用上询问的语气。

"没什么,只是好奇昨天为什么昨天是星期几对你那么重要。"莱姆斯埋头吃着食物。

"不,只是星期四而已。"哈利说。"我以前很喜欢星期二…也许即使发生了一些事情,它也依旧是我最喜欢的。但星期四真的很微妙,我一直没能掌握好好度过星期四的窍门。"

莱姆斯只是耸耸肩,仿佛在说哈利太过疯狂,而他可不想牵扯进去。

"那么,周末你一般都做些什么?"哈利问道。

"这周没什么事情。"莱姆斯说,"不过詹姆肯定会参加一场即兴魁地奇比赛。这个季度还没有开始。可他和小天狼星都已经沉迷地不行了。"

哈利眼里放光,"太棒了。"

莱姆斯揉揉太阳穴,"我忘了,你也疯狂迷恋这个。"

"那当然。"哈利咧开嘴。

"什么位置?"

"找球手。"哈利笑得开心,又喝了一口他的饮料。

莱姆斯若有所思,"詹姆一开始是找球手,但是追球手的位置刚空下来他就换成了追球手。要知道,你们两个的相似程度有时实在是恐怖。要不是我很确定詹姆没有别的亲戚…不然我肯定会发誓说你们有血缘关系。"

"嘿。"詹姆说着坐到哈利旁边。"我和这家伙一点也不像。"他伸手揽住旁边的人,笑着说,"他只有付出大量努力,可能还要加上一些人体变形,才有希望接近我的英俊。"

哈利翻了个白眼。还是这么…"所以,你们是计划这个周末要玩魁地奇?"他语气中充满渴望。

詹姆斯笑道:"对啊,没错。你也是计划里的球员。"

"当然,下一个周末会更好玩。"小天狼星说。他仍旧在尽可能地远离哈利,但他不再无视他的存在了。

"下个周末?"哈利问。

小天狼星正在快速地往他的盘子里堆满食物,所以是詹姆代为回答:"霍格莫德周末,今年的第一次。"

"噢。"哈利点点头。

钟声响起。

"该去上课了。"莱姆斯叫到。哈利点点头,然后两人都站起身来。

"可是我的早饭—"小天狼星抱怨。

哈利笑笑,"待会儿见。"他说,放任莱姆斯一个人努力将朋友们拽离餐桌。

不过,当他到了防御术教室之后,他就开始后悔自己离开得过于仓促了。他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达的。在哈利进门的时候,巴顿就在他的讲桌后头饶有兴趣地观察他。走到课桌的路程似乎比平时要花更长的时间,接着哈利快速地坐下了。

巴顿的目光还死死地定在他身上。"你的论文完成了吗,坦帕斯先生?"巴顿用不带感情的语调问道。

"呃,是的,先生。"哈利回答。他现在很庆幸自己写了这东西。

"好,把它交上来。我很好奇你要给我们介绍什么内容。"

哈利吞了一大口口水。他翻动自己的包,找出那张他不久前才写好的那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他站起身来,拿着它走到了教室前方。巴顿还在看着他,而哈利挺直腰杆,拒绝被防御术教授震慑住。他遭遇过更糟的。

"谢谢。"教授拿走了羊皮纸。在看见文件上留下的早餐痕迹时他勾了勾嘴角。

哈利回到座位上,在看见另外两个学生进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两人都是斯莱特林学生,但没一个哈利熟悉的。巴顿让他们把论文留在讲桌上,而哈利看见男人是在读自己的文章时感到胃部一阵抽动。

斯莱特林们用一种略带欣赏的目光看着哈利,就好像他是一个神秘的工艺品。哈利有种感觉,他昨天在课堂上的表现还没有被遗忘。

莱姆斯也到了,跟在他后面的是詹姆和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忽略了哈利,坐到了教室后面,詹姆跟上了他。而莱姆斯在跟随朋友们的步伐之前似乎是犹豫了一下。

当然,哈利不必担心独自一人。"早。"莉莉打着招呼。

"早。"哈利附和。他看见红发女孩坐到自己身边,掏出课本。艾丽斯好像又来得晚了。

"在为这篇论文做调查的时候,我被震惊了。"莉莉评论。

"噢?"哈利没什么能补充说明的,因为他完全没有调查研究。

莉莉看着他,仿佛她知道他所有的过失,"没错。我的意思是,想象一下麻瓜没有受到保护,即使在近期也是如此?麻瓜狩猎甚至曾经是一项运动!你能相信吗?"

哈利想到了他知道的一些纯血种。

"能。"他很认真地点点头。很容易想象德拉科·马尔福享受这样的运动,只要他不需要亲自弄脏双手。

"我觉得这太野蛮了。"莉莉宣称。

哈利不认为这里有谁会真的反驳她。

艾丽斯进来了,在她朋友旁边找了个座位。"早上好,莉莉、哈利。"她甜甜地一笑,哈利把这当做她之前和弗兰克一起度过了一段时间的标志。

钟声再一次响起,每个人都转身面对教授。看来以不可饶恕咒开课给这个男人带来的一些威严。

"很好,学生们,今天我们将进入钻心剜骨的学习。"

哈利默默地凝视着前方。他男人在打什么主意,不然他为什么要把一整堂课花在一条不可饶恕咒上。关于夺魂咒可能还有一些东西是能够学习的,但钻心咒是个相当单纯的咒语。解说这个会需要多久?要么躲开,要么受罪!

哈利发现,防御术教授确实可以对一个咒语都喋喋不休念叨很久。这个男人讨论了它的历史渊源,发明者的以及发明它的目的,他探索了这个咒语可能的益处…或者至少是那些有争议的(包括用作值得信赖的幼儿保护装置),同时还探索了一些这个咒语如何引发疼痛的医学机理。

哈利几乎是无视了所有这些事情。知识本身是好的,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对于这个咒语,你只需要知道"要么躲开,要么受罪!"。没那么复杂,真的。也许他还可以再加上一点。如果你被击中了,别逞英雄憋着不喊出声。该死的就直接尖叫!

"我们已经讨论了这个咒语背后的一些医学影响,"巴顿在继续,"现在,我们最好开始了解这个咒语给被击中的受害者带来的感受,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个咒语的残酷现实。不,要,低估它。"

哈利不确定为什么男人会认为他们会"低估"钻心剜骨。接着,哈利猜想,是因为即使巴顿讲了这么多,可他并没有演示这个咒语。哈利抬起头,奇怪为什么巴顿没有这么做。防御术教授在使出夺魂咒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犹豫。但为什么不演示一下它的效果呢?当然不是对准学生,但像假穆迪提供的那些虫子那样就足够有说服力了。

"坦帕斯先生。"巴顿叫道,这让哈利从椅子上惊醒。

"是的,先生。"他回答,有些存疑。

"我注意到你的文章相当详尽地描述了这个咒语带来的感受,也许你愿意向全班分享你的信息?"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哈利身上。不过,黑发少年却显得很平静。

哈利内心大为恼火。巴顿是在做什么?在作业里写写是一回事—即便是知道它会被阅读评分。某些时候,一些东西写下来要容易多了,这更匿名。但是大声解释出来?哈利还没和任何人讲过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唯一最接近说出来的那次是在墓地事件(火焰杯)之后他和邓布利多还有小天狼星相处的时候。但即使是那个时候,他们也没觉得有必要深入追究询问一个不可饶恕咒打在身上是什么样的折磨。他甚至从未对罗恩和赫敏提起。

"会疼。"哈利咬着牙关说。

"解释,坦帕斯先生。你在论文中完成得很好,请同样向全班说明。"

哈利轻微地颤抖着。程度如此之小,很难会有人注意到。他因愤怒而颤抖的双手藏在桌下。

"你可以把你的文章朗读一下吗?"巴顿目光恳切。

哈利觉得自己是时候跟随赫敏的脚步了,免得他说出或者做出什么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他站起身,就这样向门的方向走去,目光与教授的凝视交汇。

"坦帕斯先生。"在哈利抓住门把手的时候,巴顿强硬地叫到,"还没下课。"

哈利无视了他,继续开门。他强行忍住暴力摔门的冲动,转而快速地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哈利已经成熟到足以克制青春期的大多数焦虑,但有些情绪总在一些特别的时候悄悄爆发。但他万死都不会有胆在父母面前吐露钻心咒的感受。他做不到在艾丽斯,纳威的母亲,就坐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的时候去讲这个。哈利有种奇怪的愤怒感,因为巴顿想让他们,实际上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那种感受)。他们现在还不过是…孩子们。

这蠢透了。他和他们一样大。而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些人未来会直面什么样的考验。让他们更有准备难道不是更好吗?不过,即使是明白理论上如此,他也还是不想这样做。有些东西是私人的,如果一个人不能把自己的折磨仅留给自己,他还能干什么呢?

哈利开始意识到自己会因为违令获得禁闭。

不知不觉地,哈利走向了下一堂课的教室。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节该是魔咒课。他发现自己在弗立维的教室的外默默等待,他靠在墙上,目光空洞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走道。

他在书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邓布利多在箱子里放的那袋柠檬糖。他取出一颗,任由那酸甜的口味占据他所有的注意力。他不愿再那个样子了,不愿总是在挫折中失意屈服。但他肯定不会再去望着火苗冥想,所以糖果是个不错的选择。

魔咒课下课了,一群一年级学生涌了出来。他们看起来都十分矮小,脸上洋溢着激情与快乐。哈利发现自己也露出了笑容,他想起了自己的一年级,那时他刚发觉魔法的无尽奥妙。

"你好呀,哈利。"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哈利转身,强忍住不退缩。"佩迪鲁。"他打了个招呼。

"你不是该在上防御术吗?"矮小的男孩好奇地问道。

"是啊。"哈利岔开话题,"你看起来好多了。"他补充道。

彼得耸耸肩,"是的…嗯,庞弗雷夫人相当厉害。我总是惊叹于她治愈莱姆斯的方式。"

彼得突然脸色苍白,被自己说漏的话吓坏了。他有些惶恐地看眼坦帕斯 ,但是哈利表现出一副根本在意他的发言的样子。

"所以,你有选魔咒课。"哈利打破沉默。

"是的,这是我最好的一门课。"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中有一丝丝骄傲。哈利觉得大概所有人都会有自己擅长的一些东西。这样想来,彼得多半在赤胆忠心咒的施展里扮演了某种角色,这可不是书本中的简单咒语。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伴随着一阵尴尬的沉默。他们完全没有什么好谈的。而终于,最后一个一年级学生也离开了教室。哈利把包甩到肩上,走进教室。

哈利没有浪费时间到处观望,随意在后方找了一个视野开阔方便看窗外的位置。让他不爽的是彼得似乎决定要坐在他附近。哈利心中暗念"好心没好报"。呵,若是彼得以为他和哈利算是朋友,那么他会很快大失所望。

弗立维看起来也没有太多不同,至少哈利是这么认为的。这个男人还是在教室里到处打转,就好像持续地糖分亢奋。邓布利多和他自己也许不是唯二迷恋糖果的巫师。

其他那些没有早早从课堂逃走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到了。哈利注意到这里只有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学生。也许魔咒课太过火爆,以至于他们可以照常两个学院一起上课。哈利觉得自己对70年代学生群体的疑问已经够多了,所以转而看向窗外。噢,看,那里有只小鸟。

很快,上防御术的格兰芬多们也进来了。莉莉放弃了她惯用的前排座位,转而坐到了哈利前面。

"嘿。"她戳戳哈利。

哈利不作理会。

"哈利!"她再次尝试。

还是没有反应。如果她该死地问他还好吗之类的,他就把魔咒课也翘掉。

掠夺者们坐到了彼得旁边,笑着打招呼。他们到了之后,彼得的脸色明显放松了不少,也开始露出笑容,小天狼星拍他背时他看起来乐在其中。小天狼星又凑近了些,低声说了一些可能只有彼得能听见的话。男孩点点头,眼中闪着兴奋。

"同学们,你们好!"弗立维向大家问好。男人的眼睛的高度堪堪与桌子平齐,但这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

"上一节课我们讨论了冰冻咒,还涉及了一些其他与水有关的魔咒。今天,我们会朝相反的方向推进,探索魔咒可以怎样控制泥土。希望你们也能学到一些园艺的实用小咒语。" 弗立维咳嗽了一声,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不要在草药课上用它们,按波德教授的说法,他不喜欢'作弊'。"

弗立维很快召唤出三个大箱子,它们在教室里到处飞舞打转。他指示每个学生都从每个里面取出一样东西。哈利靠近第一个到达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岩石。哈利随机挑了一个。下一个箱子里是很多装了沙子的小瓶子,第三个是一种看起来不太健康的小型植物,也许是一株万寿菊?

很快,这些东西就都堆在了他的桌子,而哈利很好奇他们会用这些东西干什么。不过,他发现自己有些兴奋过头,这是他上的第一堂非重复课程。不是学那些他已经会了的东西不会让他显得聪明,但他觉得那很浪费时间,同样也很无聊。

弗立维开始讲授不同的咒语对他提供的这些东西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一个咒语可以把岩石变成肥沃的土壤,另一个则可以操纵岩石的形成,而第三个可以救助不健康的非魔法植物。

"两人一组,开始练习。"这个友善的男人叫道,说出哈利某种程度上最不愿意听见的话语。

他环顾四周,想知道他更该避开哪一边,是想要"确保他没事"的莉莉,还是掠夺者以及他们无穷无尽的问题?

不过,当哈利从他苦恼的选择中反应过来以后,他才发现想这些根本毫无意义。莱姆斯和彼得已经聚到了一起,詹姆和小天狼星也是一样。莉莉和艾丽斯现在也坐到了同一张桌子前。事实上,整个班级似乎都已经组队完毕。

哈利挠挠头。好吧,这很有趣。

"没有搭档?"一个声音从手肘下方传来。哈利低下头,发现年轻版本的弗立维正和善地望着他。

"是的,但我不介意一个人。"哈利迅速建议道。

"胡说。"矮小的教授表示反对。他走向莉莉,"伊万斯小姐,你们介意三人一起吗?"

莉莉暖暖一笑,"当然不,教授。"

哈利差点没用头撞到桌子,这实在挑战他自我控制能力的极限。

哈利挪到了艾丽斯旁边,希望她可以在中间缓冲。"那么,练习魔咒。很激动人心,不是吗?"

艾丽斯噗嗤一笑。金发女巫看见莉莉怒视这个黑发男孩的样子,露出了微笑。

"那么,让我们来试试看给这盆万寿菊带来一点生机。"哈利再次尝试进入正题。他抽出自己的魔杖,看着这株萎蔫的植物。他念出:"生机焕发(Vetrius.)"

这株病态的植物在魔杖发出的黄绿色光芒下焕发出蓬勃生机,它在空气中伸展,变成了灌木丛,高耸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哈利抬起头,神态好奇。

"好吧,这不太对。"他说。

"坦帕斯先生!"弗立维加入了他们,"漂亮的咒语,坦帕斯先生。虽然不完全符合我们的预期,但干得不错。我敢说我们可以在花园某个位置给它找一个家。"

哈利挠挠头,"但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确实不,但这看起来依旧很棒,不是么?莉莉,也许你能帮助坦帕斯先生加强他对咒语的控制,嗯?"

他母亲似乎和魔咒课教授关系很好,红发女孩再次笑着回答,"当然,教授。"

鉴于它几乎侵占了他们所有的工作空间,弗立维把这植物从他们的桌子上漂浮移开了。而在男人转过身后,莉莉挑起了眉毛。

"现在,你上节课是在做什么?就像那样从教授的课上走出去?"哈利发现比起他缺课的事实,她更多是对他对教授表现出的不尊重生气。

哈利干笑,确切地说是试图微笑。

"什么,还没有下课吗?我发誓我有听见下课铃声。"

在好友语无伦次的时候,艾丽斯掩嘴偷笑。

"我想她是想知道为什么巴顿只是让你读个文章就会导致了你临阵脱逃。"

哈利耸耸肩,"他可没叫其他人读他们的文章。"

"而你应该清楚,他认为你的文章写得好应该是一种荣誉!"莉莉反驳。

"这个岩石变泥土的咒语呢,有谁想尝试吗?"哈利提出。

"好呀。"艾丽斯表示同意,决定救他一次。虽然有教授的支持Lily精力充沛,但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她举起魔杖,指向她挑选的那块灰色小岩石,"化为土壤。(Eurthasis.)"

石块爆裂成了粉末状的物质。

"不坏。"哈利鼓励道。

艾丽斯歪头看他,"如果彻底的失败也算不坏。"

"只需要在末尾弹得再轻巧些,"莉莉指导道。她把自己的石块摆出来,"化为土壤。"莉莉的石头也是碎成了粉末,但颜色却变成了暗黑褐色。是适合种植的完美土壤。

"别以为我会让防御术课上的事情就这么过去。"红发女孩朝哈利的方向说着。"你不能对教授有这样表现。"她补充。

"是他挑起的。" 哈利无力地反驳。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读你的文章。你看起来又不是会害羞的那一类人。"莉莉不肯罢休。

"听着,他就不该那样要求。"哈利说。他拔出自己的魔杖,内心的不满使他用于化土咒的力度比需要的多。和艾丽斯一样,哈利的岩石也变成了粉末,还直接产生了爆炸,周围的人身上都蒙上了一层灰色尘埃。

"抱歉。"哈利喊道。他的两个伙伴是被覆盖得最严重的,两个女孩都打着喷嚏,擦拭着脸和头发,试图清理掉这些煤烟一样的物质。

"坦帕斯先生?"弗立维问道,他再次走近。"也许你这节课可以单纯观看你的同伴练习。"

哈利点点头。

弗立维施了一个快速清洁咒,立刻,桌子和学生们都清爽如初。

"好吧。"莉莉说,"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又不像是什么私人的东西,又不是你自己曾经承受过钻心咒的痛苦。但无论如何,别再用这么糟的态度对待教授了。"

"巴顿不值得我的尊重。"哈利说道,很庆幸莉莉没有注意到她先前的话语引起的僵硬。

"他是个教授。" 她争辩道。

"而这并不意味着他总是正确的。教授们也是人,而人总会犯错。"哈利语气坚定,这正是他坚信的。

莉莉张了张嘴,但艾丽斯推了她一下,默默建议她别再说下去。

三人在魔咒课余下的时间里相安无事,谢天谢地,没有再发生更多爆炸。哈利的特大号万寿菊被放在了一边,计划种到霍格沃茨的花园里。哈利怀疑自己回到未来以后是不是还能找到它。

一下课,哈利就混入前往礼堂的人流中。他没有和掠夺者们一起待太久,不过即便他们在意自己在防御术课上的表现,那也没表现出来。但也许他不该期望一个掠夺者团伙会对这种事情表现得义愤填膺。

午餐期间无事发生。哈利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安静地吃饭。莉莉无视了他,而他并不在意。艾丽斯一直在和弗兰克聊天,掠夺者们倒是不见了踪影。其余那些和哈利一起打了爆炸牌的七年级格兰芬多则试图让哈利加入他们的谈话,但是哈利不怎么感兴趣。伊森似乎尤其想要要和他聊天,但是哈利始终用最简短的话语回答,并且试图装作忙于吃饭的样子。

下一节是魔药课,也就是说是斯拉格霍恩的课。哈利见过他几次—原本邓布利多是想雇他回来来教魔药课。但是在哈利夏天又一次"击败"伏地魔之后,这件事情似乎被搁置了(*私设)。不过,出于某些原因,邓布利多似乎很希望斯拉格霍恩能在他附近,就好像是在担心这个巫师的安危。于是,斯拉格霍恩主动提出教授低年级的学生。(本来他是想要教六七年级的,但是面对斯内普的不满,他友善地选择了教一到三年级。)尽管哈利严格上算不上他的学生,但是这个魔药大师仍旧因为收纳著名巫师的爱好而找到了他。男人性格中喜好操控的一面让哈利对他不那么喜欢。但哈利愿意承认,他确实羡慕那些低年级的学生。一堂没有油腻腻的老蝙蝠的魔药课…太美妙了,就好像一个美梦,可惜对他来说没可能。

但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就算他穿越了时空,他还是得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共用一间魔药教室,只不过角色不同。

哈利很早就从午餐餐桌离席了。这时只有少数几个学生在城堡中走动。不出意料,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到了。未来的魔药教授正翻看着自己的课本,并空白处写下潦草的笔记。哈利很好奇斯拉格霍恩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会不会暗示过他的学生今天他们将学习什么魔药。这像是一个斯莱特林会做的事情。

哈利选了格兰芬多这边的一张空桌子,然后清点了一下麦格教授提供的魔药材料。她怎样都要坚持这样做,即便校长向她保证哈利会在几周内得到他自己的也无济于事。总是,她是毫不吝啬,哈利拿到了所有的基本材料。

有人拉开了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哈利看过去…他不认识她。占据他旁边座位的这个女生有着卷曲的棕发,她向他发射一记笑容,哈利略带犹豫地做出回应。

"你好,"她打着招呼,"我想我们之前没见过。"

哈利耸耸肩。"我还有好多人都没见过。"他想快点转身回到他的坩埚那里,让对话就这么结束。但这样好像有点粗鲁。"哈利·坦帕斯。"他半带笑容地伸出手。

"奥坦丝·穆勒。"她回应,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哈利点点头。很好,自我介绍完毕,他可以继续盯着桌子边缘发呆了。

"我很荣幸和你一起上这门课。"她傻笑着说。

哈利点点头,"呃,是的。在其他课上我没见过你。"

奥坦丝咯咯地笑起来,"噢,我没有聪明到能够进入NEWT级别的防御术或者变形术课的程度,"她简单地说,"你一定很聪明吧。"

哈利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呃,其实并不。"他非常诚实地承认。赫敏才是真正聪明的那个,他不过是还过得去罢了。

"噢,别傻了。"她告诫道,说话时用手轻轻抚摸着哈利的肩膀。

哈利感觉她的手逗留的时间长得不太正常。他观察得仔细了些,想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啊!她需要一个"我'中意'哈利·波特"按键,然后她就会成为他的粉丝女孩的完美样例。

哈利有意识地悄悄挪远了一些。在他需要一个该死的教授的时候,教授怎么不见踪影?

万幸,教室中很快聚满了人。掠夺者们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小天狼星看起来太自鸣得意了,这让哈利感到不适。莉莉也进来了,她带着一如往常的学习热情坐到了前排。哈利记起母亲在魔药学上很是出色,即便她确实更喜欢魔咒。

"同学们下午好!"斯拉格霍恩表示欢迎。这个肥胖的男人看起来与哈利印象中的没有什么两样。他的胡须依旧带着不多的金色,但多数已经开始向银色发展。他的肚子还是那么大,哈利觉得教授身上这件背心未来也出现过。

"上堂课我们已经就这学期要熬制的一些棘手但是有用的医疗魔药进行了讨论,今天我们就将进入感冒药剂的学习。非常实用,但是如果操作不当就会有变成毒药的风险。'有问题找圣戈芒,他们会为你提供帮助。'这调调朗朗上口,我知道这句话是本杰明·巴瑞想出来的。Wiz男装店的标语'定制服装,就选Wiz。'也出自于他。那是个聪明的小伙子。"

斯拉格霍恩用魔杖敲了敲黑板,魔药的制作步骤显现出来。

哈利记得他以前做过这种魔药…在他五年级的时候。当然,他也记起自己那时的魔药最后看起来就像一大锅泥浆,完全不是本应有的绿松石色。斯拉格霍恩在教室里巡视,讲解着这种魔药的特性,给出一些有用的提示。

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听讲。他忙着在课本上写写画画,无视了那些斯拉格霍恩传授的那些很棒的要点。

"很好,你们都掌握了。动起来、动起来,开始吧。"斯拉格霍恩露出笑容,鼓励性地挥舞手。

哈利开始工作,这一次他努力地集中注意力,而奥坦丝让这变得有些困难。

"你知道吗,你长得真的和詹姆·波特好像。"奥坦丝低声说,说话时身子向他靠拢。

"显而易见。"哈利一边说话一边称量他的夹竹桃精华。

"是的,你们真的很像。"她又挪近了一点。"他很受欢迎,你知道吗,每个人都觉得他很帅。"

"嗯嗯。"哈利同意。那些甲虫眼睛是在哪里?斯拉格霍恩先前说它们需要被磨成粉末。

奥坦丝喷了口气。

"你们是亲戚吗?"

"和谁?"哈利问。他把两种成分混到一起,确保火焰呈纯净的蓝色,这代表着温度合适。

"詹姆·波特。"奥坦丝继续说着。

"哦,他呀。呃,不是,据我所知不。"他撒了谎。"我们不是应该专心做魔药吗?"

奥坦丝咯咯笑起来,"噢,我永远也无法熬制出如此棘手的药剂。"

哈利停下动作盯着她。

"那你为什么还要上这门课?"他有些好奇。

奥坦丝耸耸肩,"因为我的课不够,必须加一门。"

"那么你毕业以后打算做什么?"哈利是真的好奇了。在自己的时空,他不会花多少时间和自己的女粉丝聊天;他把更多时间花在了逃跑上。但在这里他没那么出名。

奥坦丝茫然地看着他,"我会结婚。"她回答,似乎觉得这理所当然。

"噢,好吧,恭喜。"哈利说。他很快又回到了熬制工作中去。是了,过去的他选择逃跑太明智了。

就是这个时候,斯莱特林那边有几只坩埚开始冒烟。四个学生困惑地看着这些药剂,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其中一人举起了手。

"教授?"他叫到。

斯拉格霍恩正在教室前方和莉莉聊天,两人似乎都很享受这次谈话。

突然,四只冒烟的坩埚爆炸了,溅出的鲜红色液体在四个斯莱特林学生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浓糊状物。他们都惊吓或愤怒地尖叫起来,哈利不是很分得清具体是哪种。其中一名学生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位未来的魔药大师立即转向教室后方,詹姆·笔挺和他的朋友们就坐在那里。小天狼星故作优雅地向身上涂满魔药的学生亲切招手。这个纯血巫师用手臂环住彼得,笑得更张扬了。

"发生什么了?"斯拉格霍恩问。他靠近这些学生,小心注意不踩到地上的魔药。

"我们是按照正确步骤来的。"其中一名斯莱特林抱怨。

"显然不是,"斯拉格霍恩友善地说。"当然,这没关系,即使是最出色的魔药大师也会时不时弄坏坩埚。比如,查勒斯·比格威瑟甚至炸毁过整个台面,而我们都知道他后来发明了特效胃药,这可在大餐之后帮过我好多次。"

然而斯内普却丝毫没被安慰到,他还在和掠夺者们互瞪,很像是在低声嘀咕着他的复仇计划。

"清理一新(Scourgify.)"一个斯莱特林试着念道。药水消失了,但不幸地,那些颜色还在。几个斯莱特林的皮肤和衣服都布上了斑驳的红色—其中一个满脸都是。他现在活像一个红番茄。

格兰芬多们都笑得很欢。就连哈利也不得不承认,光是看到斯内普红润的脸颊就足以让他忍不住窃笑起来。

"我想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斯拉格霍恩严肃地说,"你们几个人开始工作之前应该彻底清洗坩埚,里面一定是有残留的颠茄,它们和夹竹桃精华往往会…叫人惊讶地…发生反应。噢,还有甲虫眼睛…所以,你们得到了那种独特的色彩。"

几个斯莱特林都加入了斯内普的行列,一起瞪视掠夺者。不过,让哈利惊讶的是,没人试图质疑斯拉格霍恩的说法。怎么说,这其实是个更加黑暗的迹象。事实上,两个学院之间的矛盾看起来确实不可调和,而这种不和甚至将教授的干预排除在外。

"好吧,你们四个可以下课了。我会试试看亚麻籽油…祝你们好运。其他所有人,继续酿造你们的魔药。"斯拉格霍恩下着指示。

哈利又开始专注于他的魔药,同时还得应付奥坦丝的问题们。他不得不给她那些答案,这女孩相当固执。不过,在双重煎熬结束的时候,哈利还是有些开心。他做出了绿松石色的药剂,虽然颜色比不上为赢得莉莉两分加分的那锅那样完美。他还成功地避免了获得一个未婚妻。考虑到奥坦丝的难缠程度,或许这算是更大的成功。

"晚饭的时候你可以来和我还有我朋友坐一起。"奥坦丝说话间想要拉住他的手臂,"你肯定很厌倦莉莉一直在你附近发号施令。她是个糟糕的调情者…要是我就不会把她的关注当真。"

哈利松开了自己的手臂。"事实上,我还有事。"就这样,他做了唯一理智的事情—逃走。

到图书馆他才停下,他虔诚的看着图书馆大门。如果说有哪里是奥坦丝·穆勒一定不会去的地方,一定就是这里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是一个他已经熟悉了的声音。

哈利转身看见莉莉站在那里,正抱着一大摞书。

"来,我帮你开门。"他提出。

级长点点头。

"谢谢。"两人进入了图书馆,莉莉把这些书堆放在图书管理员的归还台上,而哈利决定站在她身边。

"不躲着我了?"红发女孩问。

"你不是生我的气?"他反问。

莉莉翻了个白眼。

"被迫和奥坦丝·穆勒一起待两节课作为惩罚足够了。"

哈利笑出声来,"照她的说法,你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调情者,而我不该认真对待你的哪怕一丝注意力。"

莉莉张了张嘴,碧绿的眼睛闪动着。"这…额,她太烦人了。"

"也许你该对她恶作剧。"哈利提议。"我确信詹姆会有好主意。"

哈利有些惊讶地发现她没有立即拒绝。

"去吃晚饭吧。我会当好一个糟糕的调情者,让她远离你。我想她会觉得这比任何恶作剧都更糟糕。"

哈利咧嘴,"而我会无比感激。"

晚餐。为什么哈利脑子里一直隐约觉得他忘了什么事情?直到他和莉莉到达礼堂他才想起来。今晚,晚饭后,他就要给小天狼星·布莱克上摆脱夺魂咒的第一次课了。

哈利·坦帕斯、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有巴顿教授,这三人全在同一个房间里,专注一个不可饶恕咒。可完全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