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1日(死亡计数器 = 4)
一般说来哈利是挺怕在女贞路被迫守到下一年开学的,但这回的情况倒使之成了个值得欢迎的缓刑。连续两年来一直在伏地魔手下辗转逃生、在魁地奇球场上追求极致,外加一场残酷的打击依然啃噬着他的内心,哈利需要时间来缓解压力。他几乎没出过卧室,只在吃饭、用厕所时起床,再就是警告蒙顿格斯·弗莱彻要来两个摄魂怪的事,这样他好以他的名义处决它们。等到夏天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得出了有关待办事项的重要结论…
"一直以来我看这事的角度全错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哈利叹了口气,一屁股沉进罗恩和赫敏旁边的座位,"我忽视了我的防御和攻击值,把自己耽误了。不先把这些技能提升到最高等级,去做其他任务就没意义。"
"听起来…很明智,哈利。"赫敏说着,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但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哈利叹了口气;他都给忘光了。通常他每新开一轮,第一事项就是在返家去伦敦的火车上向罗恩和赫敏说明时间循环的事,但世界杯失利实在太让他郁闷,他见都不想见同学一面,是直接幻影显形去的伦敦。那他就不得不现在来做这个事,而过程总是很费劲;等两个朋友终于弄明白他的情况、不再问问题了,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听着确实像是你干事顺序没对,费力不讨好了,伙计,"罗恩说,"你怎么能想着在打败神秘人之前先去赢世界杯呢?"
"我没必要打败他,"哈利苦涩地说,"我只需要再给自己多争取几秒钟时间来抓住飞贼就好。要是我手头能使的咒语不只是'除你武器',我就赢了。"
"好吧,你的防御术在班上已经是顶尖儿了,"赫敏思考着说道,"如果福吉的指派确实有预言家日报宣扬的那么糟糕,那我怀疑新来的DADA老师不会对你有多大帮助。所以你有什么想法?"
"这就到你出马了,赫敏,"哈利咧嘴一笑,"我们要去图书馆用功了。"他拿出手持设备,给她看他着重标出来的两个任务:
任务进行中:走向光明(学习所有白魔法战斗法术。)(180/777已完成)
任务进行中:黑暗面(学习所有黑魔法战斗法术。)(13/666已完 成)
"我从来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咒语,"赫敏屏住了气说,"不过我敢肯定图书馆里有很多这方面的书。当然,黑魔法的会在禁书区里…但如果我提申请,我知道麦格教授会批准的;她欠着我几个人情呢…"哈利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稳坐后方,让赫敏来给他安排学习计划。他知道只需要提起图书馆三个字,她自己就会跳起来行动了。
"样样听来都棒极了,赫敏,"哈利由着她东拉西扯了十五分钟后打断道,"但有些时候光是阅读还不行,我还必须得练这些咒语。"
"也许我们可以使用有求必应屋。"罗恩建议道。
"或者…"哈利苦苦思索着说道,"弗立维以前当过决斗冠军,是不是?我在想咱们能不能说服他重启决斗俱乐部?那会是个练新咒语的好办法。"
"我希望别用黑魔法那些!"赫敏恳求他,"其中大部分可能都不合法!"
"罢了,我把它们留给马尔福吧,"哈利不开心地说,"乌姆里奇要是不做人,就也可能算她一份。不过我有个计划来对付她…"
1995年9月2日(死亡计数器 = 4)
"今年夏天你们都听说了个故事,"乌姆里奇对全班人说,她的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微笑,"是个关于黑魔王重新回来对巫师界实行恐怖统治的故事。你们都必须明白,这是一个谎言。一个卑鄙的、肮脏的谎言,就是编造出来吓唬你们的。"
"听听,都听听!"哈利在座位上大叫一声,吓得好几个学生跳了起来。乌姆里奇气汹汹地转向哈利,眯起眼睛。
"你说什么,亲爱的?"她轻声问道。
"我完全同意!"哈利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向他的同学们,"伙计们,可别听邓布利多那些瞎话了!我跟他说了伏地魔没回来,他就不听,还编造出了这么个我和某某墓地如何如何的神经病故事!"
听到这番言论,乌姆里奇看上去彻底懵圈了。"你…你是在声称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骗子?"她进一步确认道,"是指神秘人回归的事?"
"千真万确!"哈利喊道,一边用拳头邦邦敲桌子以示坚决,"而且我不想再忍气吞声下去了!要我说,我们就该联合起来,把他从校长办公室赶出去!"
"听听,都听听!"罗恩和赫敏也跟着弄起玄虚。全班都惊掉了下巴,盯着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黄金三角,邓布利多在学生团体中的头号拥趸,突然间一个劲儿嚷嚷着说要让他走人?就没道理啊。但不管怎样,乌姆里奇来兴趣了。
"那么你是愿意公开发表声明反对你的校长了,波特先生?"她柔声询问道。
"都声明过了,"哈利自豪地说,"明早预言家日报上就该有了。"
"我明白了,"乌姆里奇说。她显然不知道该对这个新信息作何反应,"总之,我们先来看看这一年的课程安排—"
"乌姆里奇教授,"赫敏举手说道,"如果邓布利多出手攻击我们中哪个人,我们该怎么办呢?你懂的,就因为反对他的谎言?"
"我强烈怀疑阿不思·邓布利多并不会出手攻击他自己的哪名学生,"乌姆里奇不以为然地讥笑,"就算他真攻击了,你们反正也无能为力。"
"但肯定有什么咒语能帮到我们!"赫敏求她,"你不会让我们赤手空拳去面对那个疯子的,是不是?"
"你们…在这里绝对安全,亲爱的。"乌姆里奇说道,她看样子像是在"安慰这姑娘"还是"因提议学习实用魔法而责罚她"之间摇摆不定。"如果他显示出想要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迹象,直接来找我,我可以让他免职。现在,我们来看这一年的课程安排…"
哈利给了赫敏一个赞赏的眼神。骗乌姆里奇上钩比他想的要困难。不过他袖子里还藏着更多花招呢…
1995年9月3日(死亡计数器 = 4)
"喂哈利,"迪安·托马斯在公共休息室朝哈利走过来,说,"昨天乌姆里奇课上那档子事到底什么鬼?"
哈利从他那本《死前必学的200个防御咒》中抬起头,发现迪安并不是唯一一个有此疑问的格兰芬多。西莫·斐尼甘和纳威·隆巴顿同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韦斯莱双胞胎也是如此,他们停下了手头昏迷花糖的试验,想听听哈利有什么话可说。
"乌姆里奇是个白痴,她不想让我们学习魔法。"哈利平静地回答,"如果她认为我们都忠于邓布利多,她和福吉就永远不会让我们在城堡里练习咒语。我们必须让她觉得我们对他很不放心,这样她就不会再这么多疑了。"
"她为什么不希望我们练习魔法?"纳威困惑地问道,"她不是DADA教授吗?我们所有的DADA教授都鼓励我们学习如何保护自己—"
"她就不是,"哈利不快地说,"事实上,她希望我们要多弱有多弱,免得邓布利多尝试建立学生军去对抗魔法部。"
"原来那事儿是因为这个!"乔治·韦斯莱惊呼,"安吉利娜今天问她我们该怎么准备N.E.W.T.实践考试,被她罚禁闭了!她真以为邓布利多在招童兵?"
"就像我说的,魔法部这帮人脑子不太清楚,"哈利说,"但要是能让他们相信我们是站在他们一边,并且愿意与邓布利多对着干,没准儿我们还真能学到点东西。"
"你们也同意这个逻辑?"迪安问刚走进公共休息室的罗恩和赫敏。赫敏看上去特别不高兴,她手上搬着一摞厚重的图书馆书籍,罗恩也没帮她拿。
"值得一试,"罗恩耸耸肩,"我们这么做只是想确保得到适当的教育,我敢肯定邓布利多会理解的。"
赫敏走到哈利桌子旁,把她的书倒在上面。"这就是我能找到关于黑魔法的全部了,"她叹了口气,"就算在禁书区,选择也没有很多。大部分就只模糊描述了咒语的作用,并不实际告诉你咒语的念法。"
"该死的邓布利多,"哈利翻了几本,一边呻吟着,"好个高尚的傻子,能学的魔法一半都不让我们学。我们校长要是卡卡洛夫…"
"抱歉,请稍等。"迪安还在听他们谈话,说道,"你这是想学黑魔法?"
"不,迪安,我只是在努力给自己设限,好让我的敌人们拥有两倍于我的选择。"哈利讽刺地说。迪安显然不确定这是个玩笑还是什么,所以就只是带着一副比开始提问前还要困惑的表情,往宿舍走了。
1995年9月16日(死亡计数器 = 4)
"乌姆里奇教授?"下课后,哈利走到她的讲桌前,怯生生地说,"请问我可以说句话吗?私底下?"
乌姆里奇眯起她那双圆圆的小眼睛看着他。她显然对他心存芥蒂,毕竟官方仍在把他看作魔法部的敌人,但到目前为止,他除了保持礼貌和赞同她的有毒教学方式外什么都没做过。"很好,亲爱的。"她缓和了态度,示意他跟她回办公室。一看到粉得吓人的墙纸和那些喵喵叫的小猫照片,哈利就脸色煞白,但他安静地坐在了扶手椅上,丝毫没有抱怨。
"教授,昨天我和校长进行了一次令人担忧的谈话。"哈利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满怀忧虑。
"哦?"乌姆里奇说,"哪方面的担忧呢?"
"他…唉,他试图招募我。"哈利说,"他说他正想组织起一群学生进行些…课外活动。"
乌姆里奇瞪大了眼睛。她突然对哈利的话表现出了极大兴趣。"是什么样的活动,亲爱的?"她问道,嗓音兴奋得发颤,"请尽可能详细说说。"
"他没说真切,"哈利挠了挠头,咕哝说,"他只说了,那是个给学生建的俱乐部,能直接跟他学习特殊技能,以防万一。"
"多吸引人啊,"乌姆里奇说,她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那么你怀疑他是在招募学生去学怎么战斗?"
"我是有怀疑,"哈利说,"当然,我跟他说了不去。我没兴趣因为他的事惹上麻烦。"
"当然,当然,"乌姆里奇喃喃地说,"好吧,这确实是个极其令人烦恼的消息…你能说出其他已经加入了的学生名字吗?"
"他没说出任何名字。"哈利很快说道,"虽然我认为有几个斯莱特林可能加入了他…马尔福听上去很感兴趣…"
"我明白了,"乌姆里奇说,哈利默默祈祷她会信了他这个斯莱特林的离谱故事,开始对他们产生不信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波特先生。我必须马上给部长写封信—"
"教授,我想自愿申请去试试渗透这个俱乐部,"哈利说,"我可以找出他们的集会地点,以及里面都有谁。不然我猜要想证明邓布利多有罪会很困难。"
乌姆里奇吸了口气,显然她自己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非常明智,波特先生,"她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们没有证据,他肯定会想出办法来逃脱惩罚…如果你确实想做,我会非常愿意每周听到有关集会地点的报告,这样我们就能当场抓他们个现行了。"
"这主意绝了,教授!"哈利说着跳了起来。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看她,"如果我在探听情报的时候被发现了,他的一个新兵袭击我怎么办?"
"我相信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能保护得了自己。"乌姆里奇不屑地说。
"但怎么保护呢?"哈利恳求道,"我一点儿防御魔法都不会!毕竟霍格沃茨已经彻底不再教了。我敢肯定邓布利多的士兵们会掌握所有最强的白魔法用来消灭我…可我不知道任何可以抵御的黑魔法…"
哈利看得到乌姆里奇脑子里有轮子在转。她又一次像是在"训诫他"还是"承认哈利在成功汇报发现前有被截击的风险"之间摇摆不定了。"波特先生,我会给你用私人时间学习战斗魔法的许可。"终于她叹了口气,"但这将是你我之间一个严守的秘密!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允许你这么做了。"
"谢谢你,教授。"哈利如释重负地说,"唯一的问题是,我认为学校图书馆里不会提供任何黑魔法的书…我相当确定邓布利多把它们全挪走了,好让我们不堪一击…"
"啊,他当然会这么做。"乌姆里奇皱起眉头,"我的私人收藏中有一些书,我可以拿来给你,亲爱的。留意任何来自'多多'的猫头鹰邮寄包裹。只是千万确保别在校长面前打开!"
"那是自然。"哈利微笑着说,"一旦听到任何消息,我会立即报告。"然后他离开了办公室,注意到乌姆里奇脸上浮现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她是真的相信她现在有个针对邓布利多的间谍了,哈利则不得不把这角色演得十分可信,好为他自己争取到尽可能多的学习时间…
1995年10月13日(死亡计数器 = 4)
"哇,这里面有些咒语实在太恶心了!"罗恩惊叫道,此时他、哈利和赫敏在草草翻阅乌姆里奇寄来的书。哈利原本以为只会收到不几本,然而那天早上吃早餐时,来了不下于五只猫头鹰,把它们中间拖着的一个巨型包裹扔在了哈利面前,食物溅飞得到处都是。里面是二三十本黑魔法的书,罗恩是对的:它们都是残暴的魔法。
"难怪邓布利多把这些从图书馆里拿走了,"赫敏边浏览《让敌人生不如死的五十种诅咒》边抽着气说,"我是说,各种碎骨咒?把人血液烧沸的诅咒?这一个会使肺部塌陷,让你窒息而死;多可怕的死法啊…"
"这边有个能让目标得上晚期胰腺癌的,"罗恩气喘吁吁地翻着《奶奶们讨厌的毒咒》,"让人在十八到二十四个月内死掉。彻头彻尾的邪恶啊这是。"
"好吧,被叫成黑魔法是有原因的。"哈利分析道,他合上自己那本《不可在魔法部官员面前使用的禁咒》,"你们估计666种黑魔法全都能在这些书里吗?"
"这些起码应该能让你完成大部分任务,"赫敏分析,"也许邓布利多会知道我们在哪能找到剩下的?"
"他才不会帮忙呢,"哈利嘲弄道,"只可恨卡卡洛夫正在逃亡;他还有可能帮得上我们。"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哈利!"赫敏惊呼道,"我应该写信给威克多尔;也许他能帮我们在德姆斯特朗图书馆里找些书。"
"哦,你还在给威克多尔写信,是吗?"罗恩阴阳怪气地说,"威克多尔最近怎么样?还从保加利亚给你寄情书呢?"
"别吃醋了罗恩,这很难看,"哈利斥责着他的朋友,站起来准备离开公共休息室,"我去有求必应屋看看。或许它可以帮我们获取一些有用的教材…"
哈利早该有充分预料,但当邓布利多从一条密道里走出来,拦在他前往八楼走廊的路上时,他还是吃了一惊。"晚上好,哈利,"他礼貌地说,"说句话?"
"我们应该小心别让乌姆里奇看见我们在说话。"哈利紧张地环顾四周,说道。
"这就是我希望和你谈的事,"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得到消息说你与多洛雷斯合谋要把我赶下台,这是真的吗?"
"是啊,但那只是她以为的,"哈利轻蔑地说,"我会持续给她灌输关于你的瞎话,保证活灵活现,这样我们开始练咒语时,她就会被转移视线了。"
"我猜想你今天早上收到那个猫头鹰带来的大包裹,应该不会与她有关系吧?"邓布利多问道。根本都谈不上隐晦。那东西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砸出那一声噪音,让整个礼堂都在抬头寻找骚动的来源。
"只是些消遣读物,"哈利微笑,"原谅我失陪一二,校长,我还赶着去策划你垮台的事呢。"
"那么我猜我也没法说服你先告诉我剩下的魂器在哪了?"邓布利多在哈利身后喊道。
"想都别想!"
1995年12月16日(死亡计数器 = 4)
"话说罗恩,"他们走进礼堂吃晚饭时,哈利问道,"如果我今晚让你爸死了,你会很生气吗?"
"你说啥?!"罗恩大声说,一脸惊骇。
"没事了。"哈利呻吟道。他本来是想如果亚瑟被纳吉尼杀了,凤凰社其他成员就会向邓布利多施压,敦促他离开城堡。哈利眼下越来越难取信乌姆里奇说自己在渗透邓布利多的假想军队方面正在取得进展了,要是校长能更频繁地离开城堡,就还能给他点缓冲余地。
乌姆里奇坚持在每周一DADA课后与哈利定期会面。头几次还好糊弄,哈利编了些学生们偷偷溜进溜出隐藏教室时他刚好跟丢了的故事。但他承认进展不佳的次数越多,乌姆里奇疑心就越重。哈利已经成功说服她让弗立维再把决斗俱乐部创办起来了,甚至还另拿了她从魔法部违禁材料库中"借来"的两本书。但再过不久她就会要求确凿证据了,那他就不得不想方设法找出来给她。
好在他有方案。他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外面贴了张传单,宣传有个秘密的决斗俱乐部,只给练黑魔法。正常情况下,哈利其实可能都已经一手把这俱乐部给建起来了,但他需要有个掩护,好从乌姆里奇那儿给自己争取到更多时间。整个晚餐时段,他一直密切关注着斯莱特林的桌子,正如他所希望的,包括马尔福在内的一大票斯莱特林学生都卡在晚上7点前悄悄溜进了地牢。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哈利等到整点过了几分钟,让最后几个掉队的也有机会到达指定集合地点。接着他径直走向主桌,在乌姆里奇面前一个急刹车。"教授!说句话好吗?"他气喘吁吁地说,"紧急情况!"
乌姆里奇默默起身,跟着哈利去到一个安静角落里交谈。"你需要什么,亲爱的?"她厉声说道,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认为校长不会乐意见到我们当他的面讲话—"
"可是你没看到吗,教授?他不在这儿呀!"哈利指着主桌那张空椅子惊呼道。实际上他并不知道邓布利多这时候在哪—可能是正远在阿尔巴尼亚某个森林里上演一场疯狂的魂器追逐吧—但这情况正中下怀。"我刚刚接到私人情报,说他正在召集学生进行秘密训练!"
"他正在召集学生进行战斗训练?就现在?"乌姆里奇睁大眼睛重复道。
"没错!"哈利用力点头,"我们现在就得走了,教授,去当场抓获他们!"
乌姆里奇咽了口口水,环视房间,注意到斯莱特林那人数稀稀拉拉的桌子。"非常好,"她说,"你跟着我,波特先生。行动可能有危险,我建议你做好自卫的准备。"
"我们能帮忙吗,教授?"赫敏问道,她和罗恩忽然在他们面前冒出来了,"我们也受过邀约,而且我们都愿意帮忙亲手把邓布利多送走。"
"行吧,行吧,"乌姆里奇气呼呼地说,"现在快着点,孩子们!"她示意哈利带路进入地牢。哈利注意到了她是如何让自己一直留在队伍最后面,让三名学生在战斗爆发时打头阵的。显然她不是个格兰芬多,哈利生气地想。但他丝毫不在乎:她已经给他开绿灯了,同意让他使用黑魔法来自卫,他也正盼着能试试过去几周里读到的某些很酷的新诅咒呢。
他们到达了有问题的教室,听见里面有数十个声音在兴奋地叽叽喳喳。"听起来有一大群人,教授。"哈利呻吟一声,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如果我们采取守势,很可能会被击溃的。要不咱们主动出击,先保证学生们伤不到我们再说?"
乌姆里奇考虑了一下。"我认为可能有这个必要,"她说,听到关着的门后传来的人声数量之多,她现在也显得紧张起来了,"但要谨慎使用你们的魔法,并且只能以丧失行动能力为目的,不能致残或者—"
"哦了,"哈利打断她的话,整个人靠在门上,"准备!上!"他一把推开门,斯莱特林们满怀期待地抬起头,等着看他们的决斗教练进屋。事与愿违,他们得到的却将是好一顿胖揍。
"Brackium Diruis!(臂臂碎)"哈利吼道,"Incendio Malos!(毒火熏天)Digitus Interitus!(指立消)"一束束令人作呕的光线从他的魔杖中喷出来,在他旁边,罗恩和赫敏也在各自施咒。哈利的碎骨咒击中克拉布的肩膀,发出令人满意的咔咔声;他的咒火缠住西奥多·诺特的脚脖子,劈劈啪啪地令人愉悦。他的融指咒让潘西·帕金森尖叫着痛苦地跪倒在地。他还向马尔福发出了一个无声咒,咒语击中腹部发出砰一声闷响,让受此意外一击的马尔福茫然而震惊地呆立在原地。
没有当即进入火线攻击范围的斯莱特林们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逃向出口,设障碍堵住了地牢另一侧的门。甚至没人生得起战斗的心思;部分人匆忙间成功甩出了铁甲咒,但看来并不真想去挡哈利和同伴们向他们倾泻而下的不知什么品种的地狱火。
"停下,停下!" 乌姆里奇尖叫着挤进房间,一脸惊恐的表情,"波特先生,这是不可接受的行为!"哈利、罗恩和赫敏停止施咒,朝她看去。后两人显得有点紧张,哈利则神色如故。
"这些叛徒罪有应得!"哈利咆哮道,"他们在密谋反对你和福吉,教授!他们受了伤还能愈合,但他们的背叛行为却可能会对这所学校造成真正持久的伤害!"
"背叛行为?!"布莱斯·扎比尼一边朝房间前面挤来,一边质问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是来上决斗课的!我这儿有传单!"
他在空中挥舞着粉红色的羊皮纸,正是哈利贴在公共休息室外面那张。乌姆里奇一把夺过,快速读起来。读完后,她对哈利消气了,取而代之的是针对新目标的纯粹愤怒。罗恩和赫敏小心凑近了些,想亲眼看看传单,上面的信息已被哈利施过法,在晚上7点整自动更改成了:
邓布利多军
向校长本人学习战斗魔法!
反抗魔法部暴政!
有兴趣的学生于晚7点整到达4C教室,准备向阿不思·邓布利多宣誓效忠。
"我…你…这…"乌姆里奇话都说不利索了,一脸难以置信,"太不像话了!格兰杰小姐,把今晚你在这看到的每个学生都记下来。他们将被用来以儆效尤。在那之前,去找庞弗雷女士,你们所有人!"
没被伤到的斯莱特林们帮助受伤的同学站起来,动身护送他们前往医院翼楼。"痒痒咒施得不错,波特!"马尔福扶高尔离开房间时冷笑了一声,"我险些没感觉到!"
十八到二十四个月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哈利目送斯莱特林们离去的身影,阴暗地一笑。
1996年1月27日(死亡计数器 = 4)
哈利不得不等到圣诞假期结束,才能看到他针对斯莱特林这场精心策划的袭击所带来的一切连锁反应结果。而效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可想而知,乌姆里奇拒绝相信任何当时在场的斯莱特林,哪怕他们服用了吐真剂(她认为是斯内普为保护他的学院做了手脚)。更棒的是,多亏了哈利在传单上故意含糊其词,邓布利多得以躲过惩罚,毕竟他可以轻易声称自己不是写传单的人,何况他也根本没被目击到出现在犯罪现场。
然而,其中最好的结果要数特别调查组的成立,曾几何时,马尔福及其亲信得它授权,可在魔法部全力支持下霸凌哈利和他的朋友们。但现在剧本反转了,轮到了哈利和伙伴们得到福吉和乌姆里奇的恩准,成群结队在大厅里晃悠,时不时向斯莱特林们发放一些不公正处罚。哈利甚至设法说服乌姆里奇放权给他的若干格兰芬多同学,比如迪安、西莫和韦斯莱双胞胎,他们看来都很困惑竟会受到她的青睐,但新得到了能令斯莱特林们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权力,当然也不会抱怨。
然而,哈利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赫敏一直在努力梳理他们积攒的每一本黑魔法书—大部分来自乌姆里奇,也有来自有求必应屋的少数几本,以及来自克鲁姆从卡卡洛夫私人图书馆里偷来的两本。他们整个圣诞节假期都在有求必应屋里练这些咒语,这地方现在看着比克拉布施展他无法控制的厉火那时候还更残破不堪了。现如今,哈利的手持设备展示了他辛勤工作的总和:
任务进行中:黑暗面(学习所有黑魔法战斗法术。)(665/666已完 成)
一个咒语。距离完成目标还有踏马一个咒语。他、罗恩和赫敏再三检查、查了又查他们的书,以确保他们没漏掉任何内容,但赫敏的兢兢业业并无出错。无论缺失的是哪一种诅咒,如果它没有被涵盖在这里,在这些哈利一双眼睛看见过的最恶臭野蛮的书里,那这玩意肯定是邪到家了。关于这么种咒语的存在甚至只有个暗示,是一本书里提到某种黑暗咒语"...如此可怕,以至于从不该有任何人想去目睹。"如果伊凡雷帝本人都觉得这个咒语太可怕,哈利不敢想它可能导致什么结果。
"如果我们连它是干什么用的都不知道,那该怎么知道错过的是哪个咒语呢?"图书馆禁书区里又一轮失败的搜查后,赫敏沮丧地呻吟了一声。
"我们可以问问邓布利多,"罗恩帮忙支招,"他以前肯定涉猎过一些黑魔法。"
"他十几岁以后就不搞了。"哈利沉着脸说,"而且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的,相信我。"
"那,或许斯内普教授?"赫敏提议,"我可以去问问他,当然啦,是以纯假设的性质,问他有没有听说过这种强大的诅咒。"
"好像再过一百万年他会帮我们一样。"哈利嘲弄道。不过,他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他甚至考虑过通过共享链接传呼一下伏地魔,要要一两个用得上的提示。黑魔王现在又开始在深夜来缠他了,哈利用他首选的淫秽手段也就只能让他远离这么久。事实上,考虑到这些深夜入侵的频次越来越高,他开始怀疑伏地魔实际还挺喜欢看这种不宜画面,这念头怎么想怎么恶心。
他的最后手段就是乌姆里奇了,此人已展示出了令人恐惧的黑暗能量和下三滥咒语知识。要么她自己就会使最后这个咒语,要么也能知道上哪找。他不确定具体要怎么去问,但他估摸着她是唯一能够(或者愿意)帮助他的人了。要是她不愿意呢,他大概还可以找个另外的法子来说服她…
哈利的第一个想法是从斯内普仓库里偷一些吐真剂,结果发现乌姆里奇在审问斯莱特林的时候已经全给用完了。他短暂考虑了用夺魂咒或钻心咒来从她身上榨取信息,但如果有什么人能懂得如何抵御不可饶恕咒,那就得是如此擅长使用它们的这个女巫本人了。他的最后一招也许最异想天开,但越是跟罗恩和赫敏讨论,他就越觉得兴许可行。因为这计划太欠考虑,为表抗议赫敏拒绝加入,于是那天晚上的晚餐时间,哈利和罗恩决定将计划付诸实施。
在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后,邓布利多重新回到了主桌,近来他已经好多次这样不见人影了。乌姆里奇在桌子一端怀疑地观察他,但最终又继续对着自己的盘子啄起食来,同时瞪向斯莱特林长桌的方向。她这一分心,哈利就钻到了隐形衣下面,开始蹑手蹑脚地朝礼堂前面走去。
另一边,罗恩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大咧咧地走到主桌那边,直接停在了校长椅子跟前。"我就是想说一下,你那些算盘我们都已经一清二楚了,邓布利多教授,"罗恩足够大声地说着,让周围的老师和学生都听得到,"当心着点吧,老头,如果你还知道好歹的话。"
邓布利多低头看向罗恩,眨了眨眼,一脸迷惑。"对于你的不快我深表遗憾,韦斯莱先生。"他礼貌地嘀咕了一句。罗恩回过身往座位走去。
哈利已经披着斗篷绕到了邓布利多身后,这时把魔杖越过校长的肩膀指过来,低语道:" 红色火花!"一波红火星从他的魔杖中爆射而出,直直射向罗恩的后背,甫一接触就引发了爆炸,发出一声巨响,让厅里每个人都是一哆嗦。
罗恩痛苦地尖叫,用手抓住衬衫上那个烧焦的洞。礼堂里的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罗恩,只见他爬了起来,用一根控诉的手指指向邓布利多。"他对我下毒咒!"他喊道,"邓布利多教授刚刚对我下了毒咒!"
一片充满疑惑的窃窃私语声中,邓布利多一头雾水地站起身来掂掇情况。同一时间,哈利在混乱中溜回座位,脱下了斗篷,冲到罗恩身边。"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哈利吼道,用魔杖瞄准校长,"昏昏倒地!"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挡住了袭来的咒语,混乱霎时笼罩了整个大厅。惊慌失措的学生们逃窜着寻找掩体,同时哈利在和邓布利多交火—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哈利向邓布利多放咒,而校长害怕打到学生,只能防守。最终邓布利多施展了一个强大的驱逐咒,推着附近每个人跌跌撞撞向后退去,并逃向后面的出口。
"乌姆里奇教授!"一等她从椅子底下探出惊恐的头,哈利就立即喊道,"我们不能放他逃走!我们必须追上他!"
"是的。当然。"乌姆里奇嘟囔着,恢复镇定并站了起来(只比她跪着蜷起来时高了几英寸)。"特别调查组,立刻跟上波特先生!"于是乎,蒙头转向的迪安、西莫和韦斯莱双胞胎就跟着哈利和罗恩一起去追邓布利多了。
"这都什么鬼啊,伙计?"他们一离开大厅,迪安就问,"这是来真的吗?"
"跟着演就是了,"哈利厉声道,"今晚我们就赶乌姆里奇走人。"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伙计!"乔治·韦斯莱大笑,他们六人冲过走廊,爬上楼梯间,奔向校长办公室。他们知道邓布利多到过这儿,因为那两个怪兽石像平时坐在入口两侧不怎么动,现在则在入口前凶恶地徘徊,迎着来人咆哮,迫使他们停止上前。
几分钟后,乌姆里奇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了他们。"我们已经把他困在办公室里了,教授!"哈利用喜气洋洋地语气说道,"我们只需要想个办法通过他的守卫,就可以逮捕他了。"
"好,好,"乌姆里奇喘道,"我通知完部长了…他已经下令封锁了飞路网,我们说话这工夫,部员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等部员来了再说?"迪安问道,恰恰赶在了哈利特意踩他一脚让他闭嘴的前一刻。
"我想,如果我们能在部里的人到来之前就已经给他戴上镣铐,康奈利会相当满意的。"哈利急忙说道,"真不希望他会觉得我们没能力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是啊是啊,说得太对了。"乌姆里奇迅速同意了哈利的观点,哈利知道福吉的意见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不用他们帮忙我们也能处理好,而且我相信部长会为此给予我们所有人丰厚的奖励。"
"但我们说的可是邓布利多—"西莫紧张地插话,于是又多了一枚脚趾被哈利踩到淤青。所幸乌姆里奇没注意到,她脑子里正在制定一个计划。
"一等我们找到穿过石兽的方法,波特先生就带头上楼梯,想办法让他丧失行动能力,"乌姆里奇下指示,"我给你全权许可,可以使用任何你需要的咒语来击败他。我就在你身后。"
"可是教授,"哈利恳求她道,"他是有史以来最有能力的白巫师,但我们就只是小孩!你肯定能懂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吧。必然只有最黑暗的魔法才能阻止他。"这话似乎对乌姆里奇有效果,因为她考虑到他话里的严重性了。她自己必定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且此刻已在暗中纠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肯定是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吧,"乌姆里奇嘀咕道,主要是在自言自语,"但话又说回来…邓布利多危险得超乎想象…而且我相信康奈利会理解的…哦,很好。"她挥舞起魔杖,大步向前。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Inferius Ortus!(阴尸现世)"乌姆里奇吼道。一阵兴奋的战栗,哈利感到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听着她吐出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异常黑暗的咒文—遗失的#666。他不知其用,而他急切地等着看将会发生什么。然而一切如常。特别调查组略感踌躇地站在原地,围观乌姆里奇持续斜举魔杖对着校长办公室入口,她脸上的表情一派坚定。
接着,哈利听到了。或者更确切地说,闻到了—一种腐臭、发烂的气味开始淹没他的感官,伴随着喉咙里的呻吟声,以及某种非常潮湿的东西搅溅的声音。无论那是什么,都是在向这边行进。"你们所有人大概都会希望往那边站站。"乌姆里奇甜甜地说,学生们当即服从。他们现在听到远处的尖叫声了,学生们正在争先恐后地逃离城堡大厅里移动着的无论什么东西。
然后哈利看到了。阴尸,成百,甚至上千,从附近的楼梯间源源涌出,直至形成了一个恐怖的群体。滴落着水和腐肉块,彼此倾轧着向前攀爬,艰难地撕出一条路,沿着走廊朝向目标行进。乌姆里奇指挥亡灵大军爬上楼梯间,轻松淹没了两个石兽,砰砰撞击着楼梯顶部的木门。哈利断定他不用再继续杵在这了。
"祝你好运,教授。"他兴高采烈地说,"那么我这就去猫头鹰棚屋了。"
"你要去哪里,波特?!"乌姆里奇厉声说道,"时机到了!趁着占上风,我们必须马上结果掉邓布利多!"
"得嘞,我没这需求其实。"哈利打了个哈欠,"不过我觉得应该投封信给《预言家日报》。不知道家长们一旦听说某位霍格沃茨教授召来了一大群阴尸到他们孩子居住的城堡里,能不能接受良好。干杯吧,多多!"哈利和罗恩在腐尸的恶臭中奋力透着气,以最快的速度大步离开现场,把目瞪口呆的乌姆里奇、迪安、西莫、弗雷德和乔治留在了身后。
当他们转过拐角时,哈利听到口袋里叮的一声,他查看了一眼设备上的好消息:
任务已完成:黑暗面(学习所有黑魔法战斗法术。)(666/666 已完成)
感谢上帝,哈利心想。他这辈子已经见够了这些不可名状的黑魔法了…
作者的话:
下期预告:自乌姆里奇被捕以来,哈利·波特一直异常安静。出于某种原因,这比其他任何事都更让邓布利多感到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