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伪造和伪装
这么一看，和宇智波合作也不无好处。
回到公寓，鸣人放松身体，一头栽进柔软的床垫时，还乐观地如此想到。
除了留下必要的联系方式，约定明天午后到宇智波的私宅报道，鸣人在鬼灯的掩饰下，顺利逃掉了警方的问话，也避免了自己在任何媒体的镜头前出现。
鸣人设定了闹钟，确保它会在晚饭前把自己唤醒，就埋头昏睡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在车里的那个场景，也或许因为宇智波沉着冷静的神情带有某种熟悉的感觉，鸣人这一觉并不安稳。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基地的生活，翻涌上来，真实到纤毫毕现，甚至当鸣人睁开眼睛的一刻，他仍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基地的生活其实并不恐怖，也不痛苦，非但如此，还带着家庭般的温馨，与一般的孤儿院没有什么分别—要以鸣人的经验来说，他会觉得基地比孤儿院要温情得多。在那里，所有的"人柱力"都像彼此的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在孤儿院，他动辄就会遭到叱骂殴打，或是各种惩罚；但在基地，除了必要的训练，来习惯自己的异能，他每天都能够摄入足够的食物，从没有饿过一天肚子。
没有异样的眼光，没有指指点点的声音，一切都平静而祥和，他还有他最好的朋友、家人。
当然他后来也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骗局，他们是实验室的"小白鼠"，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武器"。
那一次，他也永远地失去了他的朋友。
我爱罗。
"欢迎光临。"
鸣人穿过酒吧的喧嚣人群，轻车熟路走到吧台边落座，挥手要了瓶Corona。他座位旁的男人叼着支烟，托着腮，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的冲天辫倒是一如既往的精神。
"哟。"鸣人伸出两指，划过额角，朝对方打招呼。
"鉴于你仍然准时出现在这里，我想下午希尔顿酒店的'恐怖袭击'没有造成什么破坏性的影响。任务顺利吗？虽然，如果你告诉我宇智波实际上是女扮男装，我也不会太惊讶就是了。"
鸣人忍不住哧哧笑起来，"噢—别提了，旁听别人开会真是糟透了，我不会想要来第二次。而且…"
"而且？"对方斜眼看他。
"而且，虽然听上去有点该死的普通—不，宇智波不是女扮男装，让你失望了，鹿丸。他本尊简直光彩照人，比在新闻媒体里的样子更甚。"鸣人笑弯了眼睛，"我都不知道，如果半个月以后把他写进报道里，会不会让我产生负罪感—毕竟，他目前已经算是我的'老板'了。"
叫鹿丸的男人闻言转过身来看着鸣人，隔着袅袅烟雾，犀利的目光都让鸣人有些招架不住。尽管鸣人确定他的"面具"没有崩坏。
良久，鹿丸吸了口烟，将它夹在两指间，任其自生自灭。
"你不是自愿的。这就意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新闻…你用了自己的能力？被宇智波察觉到了？"
鸣人带点挫败将下巴支在自己的掌心，倒不是说他很惊讶鹿丸看穿了他，对鹿丸来说，要通过细节还原事实的真相太容易了，他太聪明了。但鸣人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失败。
当然也有来自鹿丸的安全感。
酒保在此刻送上了鸣人的Corona。鸣人啜了一口。冰凉醇厚的液体从喉咙滑入，他立刻感觉好多了。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帮你验证答案，但是，是的，"鸣人颔首，"他手上有视频，我没办法拒绝。虽然…我很小心地掩饰了自己狐化的痕迹。"
鹿丸沉默了片刻。
"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鸣人以为鹿丸是在问自己，"他可能缺一个可靠的保镖？我不知道。"他耸了耸肩，但没有得到鹿丸的回应，"下午的时候，我也怀疑过这是不是他算计好的—对于看到的一切，他冷静得有点超越常人，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居然还有空拍下发生的一切，他和死神几乎擦肩而过。但宇智波本身就不能算常人。什么地方怪怪的，但我说不出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到了宇智波身边，也许我就有更多机会搞明白这一切。"
鹿丸对此不置可否。
鸣人的Corona见底，两个人留了小费在吧台，就从酒吧的后门离开了。昏暗的小巷，无人的空寂，和酒吧里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对比。外挂的荧光灯管弯成"AKI"的形状，在夜空下闪烁着，发出呲呲的电流声。鸣人手插在夹克口袋里，跟着鹿丸沿着外挂的消防梯走进了酒吧阁楼上那间不起眼的杂货铺。
"你们好慢。"
坐在房间中央咀嚼着薯片的男人朝他们吐槽，地板上堆着的零食包装袋壮观得像一座小山，比那更壮观的恐怕是占据了大半房间的计算机组和几乎能把人彻底掩埋的显示屏，"你们今天又带了什么乐子给我？"
鹿丸在角落的豆袋上坐下来，给了鸣人一个眼神，鸣人会意地将口袋里的假眼抛给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秋道丁次，对方伸出圆手稳稳接在掌心。
"哥们，就靠你了。"
"你们被人耍了。"
丁次忽然道。
原本窝在脏兮兮的窗台上玩手机的鸣人闻言立刻跳到地板上，"你说'你们被人耍了'是什么意思？"他的眉头不安地蹙起来。
丁次的视线没有离开他的显示器，他嘴里还叼着零食—这会儿是粟米棒了，圆圆的手指以相当地灵活在键盘上活动着，"看这儿，"他抬了下下巴，示意屏幕上的一段代码，"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两颗假眼应当是赤砂之蝎在死之前就已经出现在他的傀儡工坊的，而且早就启动了，就算是被破坏了，我也有办法恢复。但事实上，这个东西，"被丁次肢解的假眼就躺在一边，"直到昨晚才启动。"
"…什么？"
鸣人脑海里一瞬间电光火石闪过许多画面，最后记忆停驻在他拿到妈妈的"眼睛"以后，千鸟的反应：当时他下意识地觉得他朝自己冲来是因为那也是千鸟的目标。
也许他是彻底搞错了。
昨天晚上千鸟先于他进入那个密室，并不像他一样是去搜寻线索的，而是去设置陷阱的。
只是阴差阳错的，这个"陷阱"被自己破坏了，带走了。
"也许算得上好消息的是，这东西昨晚只启动了一秒，就被人为从远程关闭了。它有个人脸识别自动触发系统。"丁次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道，"你想看一下吗，只有一个画面。"
鸣人的胃在一瞬间紧缩成一团。他几乎猜到了即将出现在屏幕上的画面。
那是他自己的脸。
"丁次，请你帮个忙，"许久没有开口的鹿丸忽然道，语气十分平静，"检查一下有没有监听设备在上面，以及有没有启动。我知道这听上去有点不太可能，但它可以帮我确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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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城郊某处的别墅园内，树林掩映着一栋庄园式宅邸。与其他宅邸不同，这里没有铭牌或邮筒，可供辨别身份的唯有铁栏门头刻着的鹰头徽纹。
"嘿，Boss，"伏案桌前的红发女人懒懒朝入耳式对讲道，"信号断了。他们发现我们了。"
"看，我说了什么，绝对不能小瞧他们，既然能像我们一样查到那个'人偶'工坊有蹊跷，还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就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半躺半卧窝在沙发一头的赫然是午后在希尔顿酒店长袖善舞的鬼灯水月，他玩味地晃着手里的酒杯，一手支着脑袋喃喃，"要不是今天下午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传说中的'人柱力'是真实存在的—说实在的，视频记录现在已经不足以取信我了。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人做这么疯狂的事—我滴老天鹅，我真想结识一下这位神人。"
然后，他的脸就被一个高速飞来的抱枕拍了。
"水月，闭上你的臭嘴。我听不清佐助在说什么了。"
"…不用追回吗？可是…ok，我知道了。是，我会想办法。"红发女人推了推眼镜，等候对面切断通讯。她镜片上莹蓝的反光上飞速滚动着多组CCTV的图像数据，这些画面上无一例外出现的都是"MY报社调查记者漩涡·人柱力·鸣人"的身影。随着画面滚动的还有无数嘈杂的交汇在一起的声音，各种绿色波段在屏幕上跳动着，而和这些波段做对照的是刚刚采集到的一段声纹，被标记为红色。
"你现在这是在找谁？我们不是已经锁定这家伙了吗?"
偷偷在背后咒骂了香磷这个臭女人一顿以后，水月又忍不住好奇凑了上来，
"一个佐助认为可能会很棘手的家伙。"
"真的？还有佐助认为麻烦的家伙？是谁？"
"喏，这个人。"
因为出现了匹配的声纹，画面适时地停顿了下来，香磷点了Zoomin。那是张不甚清晰的图像，在傍晚临近的时间，街角的位置，看得出对方已经尽己所能地隐蔽，没有暴露完整的轮廓，与街头监控探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只是不巧的，那是个T型路口，路口凸镜上恰好反射了此人的正面。
香磷朝水月比划了个挑衅的手势，"接下来就是你和重吾的任务了。"
如果站在屏幕前的人是鸣人，他几乎不需要仔细观察就可以辨认出来。
奈良鹿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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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掌握了多少？"
自丁次确认并摧毁了那枚小到可能被忽略的窃听器的发信器，鸣人就显得忧心忡忡。鹿丸却是正相反，虽然嘴上嚷嚷着"麻烦死了"，神情却比刚到这里来时放松了不少。
丁次将音轨调出来给鸣人展示：因为鸣人一整天基本没有携带假眼出入，大段时间音轨都处于沉寂状态—除了一些鸣人公寓周围的偶发动态。真正的声响启自鸣人傍晚回到公寓开始，但也很短暂，一阵街景杂音过后，就是酒吧里他与鹿丸交谈的那一段，直到他们和丁次碰面，丁次抛出疑问，鹿丸要求检查监听设备，录音戛然而止，留下房间里一片空白。
"这意味着什么？"鸣人忍不住道。似乎，除了他自己的真实相貌暴露给了"千鸟"以及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知道这件事以外，他们议论的任何事都无关紧要，"我们不知道'千鸟'对'人柱力'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我很怀疑他会直接走到大街上对随便什么路人说：'嘿！你知道吗，有个叫'漩涡鸣人'的家伙，他是个'人柱力'哦！'。"
"的确，"鹿丸又点了支烟，颇轻松道，"他的确不会这么做。而且，根据他的这一系列行动来看，他也并不是'晓'中的任何一员—不如反过来想想，如果昨天你没有碰巧出现在那里并带走了假眼，谁还会再去？"
"要我说那就是'晓'咯。"丁次吃零食之余不忘插嘴道。
"Bingo。所以'千鸟'肯定是在调查'晓'的事，只是动机尚且不明。可以肯定，目前他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机会将你的事透露给'晓'。"
"那又怎样？"鸣人两臂抱在胸前，认真道，"他知道我是谁，他都叫出了我的代号，他显然知道关于'晓'和'人柱力'的事—至少是在调查阶段了。他知道的事情多到让我感觉不安。除了'晓'，显然，我需要搞搞清楚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查查他的情报。"
"我觉得其实眼下，你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鹿丸叼着烟，眼里透出狡黠的神情。
"？"
第二天午后，应宇智波之约，鸣人站在郊外别墅庄园的铁栅栏门前，拿着丁次给他伪造好的身份证和驾照—上面的名字已经应他的要求改成了"杰米·纳米卡泽"[注1]，按下了电铃。他无意识地拨弄着牛仔夹克袖口的金属扣，直到大门"铮"的一声被打开。
他留意到那叼着老式门环的兽头是一只鹰，精雕细琢，栩栩如生—这是非常少见的样式，但意外的令鸣人觉得眼熟。
他是在哪里见过这个？
接着，一只长得像斑鸠的小鸟唤回了鸣人的思绪，但这显然不是真鸟，一个鸣人耳熟的声音从它开合的喙部传来：
"下午好亲爱的杰米，我们又见面了。请你跟着这只可爱的小宝贝好吗，它会告诉你入口在哪里。老板已经在等你了。"
是鬼灯水月。
"嗯。我是说，好的。"鸣人能感觉到对方正透过这只仿真鸟在观察他，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人，他让自己看上去尽量自然，自然地因为好奇而观察，而不是鬼鬼祟祟地打探。大约是穿过了一片足够一所小学举办足球和飞盘比赛的草地，然后进入了精心打理过的可以野地露营的榉木丛林，一汪圆形的池塘随后而至，除了占地面积有些超乎想象的大，鸣人暂时还看不出这里有什么蹊跷。
也可能那些"安保措施"都像窃听器一样隐蔽。
斑鸠停在门廊前的屋檐边，发出啾啾的低鸣，继而一动不动地低头盯着他。鸣人暗自攥了攥拳头，走上台阶，进入了这巨大宅邸。
"欢迎，你喜欢这儿吗？"染了一头白毛的男人笑眯眯地迎上来，虽然那笑容在鸣人看来充满了不怀好意—而且这家伙还动手动脚的，鸣人掩饰地往后半步，让开了水月原本要放到他肩膀上的手。
"还不错，呃…"鸣人一边努力和水月保持距离，一边继续往房间了移动。
"这简直太棒了！"
一道红色的人影几乎看不清轮廓地朝鸣人扑来，他慌张地躲开了可能的碰撞或是肢体接触—当然他已经知道这是"漩涡香磷"，但他还要装作自己不认识她的样子。
"抱歉…嗨，我是杰米，来为宇智波先生做保镖的。"
鸣人伸出右手，即刻就被对方激动地两手握住了，甚至，对方还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两下。那感觉怪异极了。
"我叫香磷。你不需要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但我可以保证随时都会支援你的工作。毕竟没有什么比佐助的安全更重要了。这太完美了…"香磷说到半截逐渐又流露出狂热的神色，"虽然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我并不是一般人，你的骨骼的强度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三倍还多，不突出但每一根肌肉纤维的韧性都是无与伦比的。"香磷忽然抬起头向鸣人央求，"如果我要做一项重要的实验，你愿意配合我吗？"
"香磷。住手。"
宇智波适时的出现阻止了鸣人条件反射式的神情变化。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令人不安，能让香磷在看到的下一秒就松开了手。鸣人甚至松了口气，有点庆幸宇智波及时的出现—工作第一天就和同事大打出手，怎么看都不是员工手册上会允许的内容。在听到"实验"的时候，他险些克制不住自己。
"你出现了。"宇智波说着，从最后一级台阶迈步下来，"这很好。"
宇智波双眼中温和的神情迅速抚平了鸣人内心的不适，他一脸无聊地摊开两手，"不如让我们来回忆一下昨天，emmm…你其实没给我太多选择，不是吗？严格的说，你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
听到鸣人的嘲讽，宇智波的嘴角微妙地勾了下。
"那么，为了平息你的怨气，不如上来和我谈谈？"
TBC
注1：纳米卡泽=Namikaze，波风的音译。
现在，我们都知道鸣人掉马了。那么佐助是掉马了，还是没掉呢？（手动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