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性的会晤(x

Ch7会面和交锋

又一天早上。

鸣人一边在手机上浏览本地新闻,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牛奶。因为处于外勤任务期间,他也不必一大早坐到报社的办公室去做行尸走肉。

说来这还是托了宇智波的福。他做了个鬼脸。

前一晚从宇智波私宅离开以后,鸣人在电话里对鹿丸提及了还有一名"人柱力"尚存的可能,以及赤砂之蝎的死亡与他的关联。鹿丸出人意料(也可以说是不出所料?)的冷静,还有心情调侃鸣人轻松的状态。

"和宇智波进展顺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鸣人的心虚,他总觉得鹿丸说的不仅仅是和宇智波建立暂时的合作关系这一件事。

"…你这听起来好像是在问出门约会的儿子的老爸的台词。我是不是该详细回答你:'没有,爹地,我们还没有亲亲,只到了拉手手的那个阶段'?"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被他牵着鼻子走。而且,你不能否认我的关心很合理:他看上去就是你的菜。"听筒那边,鹿丸的语气耐人寻味,鸣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翻个白眼,还是该吐槽回去。

最后他决定无视鹿丸的最后一句。

"我…算是和宇智波直接摊牌了。你说他没有理由暴露我的存在,所以我想干脆就光明正大的合作好了。我原本以为他会趁机追问我一些事情,像是'晓'的成员的身份,或者其他的'人柱力'的能力之类的,不过似乎他没有那个意思—像你之前说的,可能是因为他不需要直接问我,只要一直跟着我们的行动,有一些事情总能水落石出的。再说他也有自己的信息来源:他承认自己得知'人柱力'的存在是以前的事了,我的出现只是验证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嗯…"鹿丸不置可否,大约是在沉思,鸣人也没有催促。他听到鹿丸的打火机发出嚓的声响。

等到鸣人几乎以为鹿丸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的长考结束了。

"我想目前我们可以跟着你的直觉走,看看我们可以从宇智波身上获得什么,你注意留心自己的安全,一旦有任何一丝被曝光的可能,我们立刻改变计划。这几天,我会去想办法摸清楚宇智波的消息来源和他的动机,我的推测是,这很大概率与大蛇制药有关系;另外宇智波提到的'人形兵器'这件事也让我有点在意—我怀疑他指的是我的人正在调查的其他地区的几起恶性伤害事件。这些事件都很相似,且有人为干涉的痕迹。如果有证据能将这些案子和'晓'联系起来,这对查出幕后黑手十分有帮助。"

"听上去暂时没有我能做的事。"鸣人挠了挠头,"我该卧底到大蛇制药里面去摸一下情况吗?我算是还有一个狗仔任务作为掩饰。"

"不,有件事比那更重要,"鹿丸果断道,"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我和宇智波偶遇一下,作为你的朋友。"

鸣人对这个要求有点诧异。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露面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毕竟你还没有查出系统里的内鬼。"鸣人想了一下,"你是觉得他会查到你头上去吗?"

"不是觉得,"鹿丸听上去像是嘬了口烟,"是他已经查了。只是目前没让他看出什么破绽。但难保下一次不被他看出端倪—宇智波身边那三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

"…"

听到鹿丸陈述事实一样自然道出宇智波在调查他,鸣人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迅速从某种轻飘飘的状态回到了地面上。当然,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拥有鸣人的信任,鹿丸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他不会质疑鹿丸的说辞,但鸣人也控制不住自己突如其来的低落。

虽然才和宇智波结识不到48个小时,鸣人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他。他喜欢宇智波对待他的方式,不是报社同事的那种冷漠和忽视,也不是偶尔窥见他异状的路人的那种警惕和畏缩。在宇智波眼中,他只是一个有些特殊力量的普通人;在宇智波身边的时候,鸣人体会到了许久不曾有的轻松感。

他实在不愿意想像如果这是又一层面具,自己会是什么感受。

"鸣人?"

兴许他的沉默显得有些过于漫长了,鹿丸声音里带上了点担忧的色彩。

鸣人迅速回过神来。

"我没事。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在一切就绪以后联系你。"

然后他们结束了通话。

杯子里的牛奶已经见底,鸣人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刷新了新闻界面。跳出来的最新一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鸣人立刻点进去仔细查看。

那是一起发生在本市无数匿名的地下角斗场之一的故意杀人案,新闻稿对受害人死状的描述相当简略,还为现场照片打了码,但鸣人还是在推测的死因几个字上面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

窒息死亡,无明显勒痕或化学注射痕迹。又一次。

会是我爱罗吗?

他的心脏砰砰地加快了跳动。

如果这是我爱罗的手笔,那么这个被打了码的面目模糊的男人,显然也是不为人知的"晓"的一员。

鸣人正试图在这一则新闻播报中间挖掘更多信息时,宇智波留给他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我猜你已经看到新闻了,"鸣人逋一接通,宇智波便单刀直入,"还有一些现场照片没有曝光,可能是警察或者记者认为这无关紧要,但我想你会希望看一下。我给你传过去了。"

通讯器哔哔了两声,接着它打开了投影模式,鸣人移动了一下通讯器的位置,眼前空白墙壁上清晰地映出了那间地下角斗场的因为锈蚀而斑驳的后门:喷涂的白色大写LOSER被深红色的背景衬托着,R上刻意横写的一笔向鸣人证实了他的猜测。

画面一时间让鸣人有些眼热。

"…死的那个家伙叫什么?"鸣人问。

"飞段。根据认领他尸体的社区帮派提供的消息,这家伙是个邪教徒,经常做一些冲动挑衅的行为,他们表示对这家伙会惨死毫不惊讶,理由是'这家伙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除此之外,他们还透露了点飞段的秘密,他们认为飞段会某种邪恶的巫术,他可以通过自残来诅咒他仇恨的人受伤。"

"因为他是'晓'的成员,我猜…那是他的能力。"

鸣人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引起对面一阵沉默。

"你确定?"

"我想不出其他我爱罗会对他下手的理由。"鸣人揉了揉额头,"他是在替大家报仇。我们恐怕得在他对下一个人动手以前快点找到他。这简直太危险了!他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他想试着在幕后的不管什么人察觉到还有'人柱力'活着之前把'晓'的人全都干掉,这个疯子…靠!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

通讯器对面,异样的静谧让鸣人心头一凛。

"宇智波?宇智波佐助?你还在听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佐助?"

鸣人的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战栗。

接着,通讯就被单方面掐断了,空气一时间陷入死寂。鸣人眉头紧蹙,不安逐渐在心底放大。虽然明知道宇智波有自保的能力,他的那间宅邸也远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虽然明知道他不该这样坐立难安,但突然切断的信号,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都说明了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在发生。

他并不真的是宇智波的保镖。鸣人提醒自己不要卷进去,不要做任何可能暴露自己的事,有很大的概率这只是宇智波集团的敌人的阴谋,而这不关自己的事,宇智波也不会感激自己出现在那里—他们不依靠任何人。

鸣人距离彻底说服自己已经非常近了。

他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三根手指夹着杯子和碗到水池边清理。鸣人心不在焉地任由水流过手背,眼睛仍一动不动地盯着桌面上的那只钛锌合金外壳的通讯器,用力到几乎要从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不。

鸣人猛地拧上了水龙头。

自欺欺人不是他的性格。

就算他多管闲事好了,就算事后会被嘲笑,他至少要亲眼确认那·个·混·蛋好好的。

鸣人仔细地端详餐桌上显示着"不在服务区内"的通讯器,最后一次确认没有任何可能接通,便揣进怀里提起外套,一阵旋风般冲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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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城郊的宇智波邸。

坐在自家餐厅里的佐助自切断信号后便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他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环—那上面看上去像是时间的数字实际上是剩余的能量,他在脑海里飞速计算这些能量足够维持他战斗多久。

1分钟。

这个答案得出来的那一刻,佐助改变了自己的策略。

"我对不速之客一向不怎么欢迎,"他悠然自得道,仿佛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性的武器抵在他的脖子上一样,"不过我对'人柱力'有种一以贯之的好奇,尤其好奇你是怎么突破这间屋子的防御进来的。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要说,大可不必用这种方法强迫我听。"

"我没什么想说的。"来人站在他的背后冷漠道,"我原本想警告你离鸣人远一点,但我想到一种办法可以不费口舌达到这个目的—你去死就行了。"

"他提到过你,你叫我爱罗。"佐助就像是没听到最后一句一样忽然道,"他很担心你。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好。"

蓦然佐助被一股力量狠狠地甩在墙上!强韧的泥沙凝聚成爪,卡着脖子让他动弹不得。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手指死死扣住瓷砖缝隙,紧缩的瞳孔对上红发男人浅绿色的眼睛。

佐助到这一刻才看到对方的全部样貌,除却那沉积在眼底的黑眼圈和剃得精光的眉毛,最醒目不过的就是额角一个巨大的红色刺青,那是一个"爱"字。

"别装得好像你知道什么。你对我们经历过的事一无所知。"红发男人的额头几乎快抵上了佐助的,浅绿的眼睛看进他的眼底,里面闪烁着憎恶的神情,"你们'宇智波'全都是刽子手,这种单纯无辜的样子非常不适合你这张脸。"

佐助在束缚下艰难地喘气,盘算如果在这一刻启动战甲能否争取到一点胜算—他已经有了些大脑缺氧的症状,眼前阵阵发黑,眼皮重如铅坠。佐助毫不怀疑眼前这家伙是真的打算就这样掐断自己的脖子。

颇不合时宜的,佐助忽然想起信号被切断前,鸣人最后叫他的那一声"佐助",嘴角不由得现出一丝笑意。

他的手环在这一刻"嗡"地亮了起来。

"你知道吗,"佐助已然气若悬丝,却仍慢条斯理道,"我真的很喜欢水这种介质…因为只要有水分子聚集的地方,电的能量就会成倍地被放大,包括…你这被水分子强化过的砂砾。"

他的话音刚落,尖锐的鸟鸣炸响在耳边!闪电般耀眼的电流跳跃着蹿上来,那些原本让佐助动弹不得的砂砾唰然退去!红发男人敏捷地拉开距离,警惕地盯着佐助手上抽出的单刃剑一样的武器。

佐助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右掌扶在左手上方,脚步微分,重心降低。无尽的流沙成片地在地面上堆叠,像海浪源源不断地涌向佐助脚下,他毫不意外踏错一步这些仿佛有生命的流体就会将他倒卷进去,但是在剑道比赛中,因为恐惧而停步不前是最大的忌讳。

佐助目光平视,与红发男人冷酷的视线相对。能量不足的情况下,他只有小臂覆甲,却全然没有以普通人的肉身与怪物对抗的自觉。

风啸猿蹄!千鸟齐鸣!电光火石之间,光电与风沙陡然暴涨!两股力量对撞之间,餐厅的落地窗霎时被震得粉碎!佐助光刃扫落之处,沙子聚集而成的触手唰然避让开来,猛蹬墙壁,飞身冲到我爱罗近身的位置!在他使出致命一击的前一瞬,能量环不稳定地闪烁了一下,佐助心头一紧,将之缩短成匕首长度,反手刺入我爱罗的肩膀—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一般,画面停驻在佐助即将落地的一刻:他的能量环瞬间告罄,暴涨的电磁波自那个刺入的伤口笼罩了红发男人全身。

接着下一秒,让人措手不及的,佐助被流沙包裹着腿部倒卷着甩了出去!

剧烈到让人眼前发黑的疼痛自后脑刺入,佐助来不及反应,只觉喉头涌上一股呕吐的欲望,却无法真的顺畅地呕出来。

不待他再睁开眼睛,佐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这一次,他全身都被牢牢固定在墙面上,不断挤压的沙堆引得他的身体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的肺部仿佛有千斤重,呼吸已经成为一种不可能。

佐助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他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母亲。

甚至,还听见了鸣人的声音。

"佐助?!我爱罗?!你在做什么!?快放他下来!!!我爱罗!你是不是疯了!!!!!"

"他不该试图接近你,你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别天真了,鸣人,让我杀了这个家伙,这样对我们都好。"

"你别逼我揍你!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没!?!?你怎么能把杀人说得这么轻松!你难道忘记了那些人的眼神了吗我爱罗!?你现在这样和当初他们看待我们的方式又有什么不一样—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堕落了!我爱罗!!!"

佐助身边爆开一阵巨响,接着是各种家具连环碰撞的声响,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倏然消失了,空气里唯有此起彼伏的喘息。

他缓慢地恢复清醒,睁开眼睛。

视野天旋地转,只见一片狼藉之中,一只体型巨大的火红的狐狸趴在红发男人身上,蓬乱的尾巴在空中威胁地摆动,它的前足一只踩在男人的胸口上,另一只蓄势待发,锋利的指尖抵在我爱罗的颈部。它深邃的眼眶中蓄满泪水,眉头紧蹙着,紫红色瞳孔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放开他。"

那只巨狐发出了鸣人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声音。

"放开他,不然,你知道的,我知道怎样能让你死。"

TBC

鸣人第一次完全体。

写完以后意外有种正在重温第一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