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1入局和入戏
鸣人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着的,早上醒来的时候,毛毯已经叠好放在沙发上,我爱罗不知所踪。
鸣人一脸茫然,挠着头去浴室洗漱。镜子上有熟悉的字体和非常简短的"船上见"。鸣人吐掉了嘴里的泡沫,埋头在水龙头下面,水的凉意让他的大脑迅速"醒"了过来。
按照他们商定的计划,鸣人需要从上船前就开始认真扮演佐助的保镖,以便取信任何可能会怀疑鸣人身份的人,这样一来,即便有人发现鸣人是记者,也只会觉得他是愚弄了佐助,而不会有人把他们看作是一伙。我爱罗则表现得很神秘,但经过了昨晚,鸣人推测他的上船计划可能与他远在天边的姐姐有关。除此之外,鸣人也需要向鹿丸更新一下最新消息—鹿丸总是很擅长发现一些不为人察觉的细节,关于这场鱼龙混杂的慈善晚宴,他也许会别有洞见。
不过,在鸣人还盯着微波里旋转的牛奶发呆时,他的通讯器先响了。
"10分钟以后带杯咖啡11号路口等我,上午10点我在宇智波集团有会议。别迟到。"
佐助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而且,不等鸣人有任何回应他就挂断了电话。
鸣人瞪着那合金手表样的通讯器,"…霸道的混蛋。"
说归说,10分钟以后,鸣人准时端着杯意式浓缩从那家精品咖啡店里走出来,那辆牌照是U字开头的宾利恰到好处地停在了路边。落下的车窗露出坐在后排的佐助的侧脸,以及负责开车的重吾。
鸣人一边打开车门爬上去,一边忍不住吐槽。
"你知道吗?我本来打算在见面的第一时间把咖啡扣在你头上的,"鸣人气哼哼的,把纸杯放入后座的卡槽里,"我们只是在角色扮演,而你竟然真的让我去干这种跑腿的事。"
佐助没有抬头,对着他面前的半透明纳米电子屏检视大段的文字,一边喝了口咖啡,于此同时似乎还能够分心应付他。
"本来?那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
鸣人抱臂,上下审视佐助的样子,最后却只是嘟囔了一句底气不足的"没什么"。
鸣人说不出来—他只是大致有种感觉。今天的黑发男人又恢复到他第一次在希尔顿见他时的状态:锃亮的皮鞋和裸露在外的一截纤长的脚踝,精致的白银袖扣和剪裁得体衬托出的长腿,修身的深蓝暗纹西装和一丝不苟的温莎结领带,以及那专注状态下轮廓分明的侧脸—那上面已经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他的身体姿态也丝毫不因为受伤而有示弱的迹象。这一切都在碰面的那一刻,给鸣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他某种程度上理解了为什么佐助能够以如此轻的年纪驾驭一个商业帝国,而那么多有才能的人都心甘情愿供他驱使。
鸣人还没来得及移开自己的目光,佐助忽然从他在阅读的不论是什么上抬眼看了他一下,那种鸣人常会见到的非常欠扁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又出现在他脸上。
接着,佐助的视线在他身上走了一个来回。
鸣人:"?"
"我以为保镖通常不会穿得…这么休闲。"佐助玩味地勾了下嘴角,又低下头去。
鸣人知道自己穿的是什么—他的日常着装,拉链帽衫、牛仔裤以及帆布鞋,显得和这车上的一切奢侈格格不入。但听佐助这样说,他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
"谢谢你的提醒。抱歉我不常给人做保镖,没有西服领带墨镜这些东西。"
佐助看上去并不介意他的讽刺,还为他的反应露出惫懒一笑。左耳的耳机闪烁了两下,他又开口吩咐对面连线的人他需要的会议材料。过了一会儿才收起纳米电子屏,认真回视鸣人。
认真得甚至让鸣人不禁有些赧然。他忍不住逃开那目光,打量着车窗外的街景,假装自己在警戒中。
他回想起前一晚佐助简短的消息,但他们都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就好像有种奇怪的默契,如影随形地萦绕在他们周围。他能够感觉佐助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阵,不久后,又因为打来的电话而移开了。
宾利平滑地停在宇智波大厦背街一侧的专用入口。鸣人先一步下了车,谨慎而戒备地观察了一下目之所及的地方,接着扶着车门,像是真正的保镖那样恭敬地迎接佐助下车。站在门厅前台旁边的水月敛起不正经的样子,一手夹着文件夹,朝佐助迎上来。鸣人等重吾将车开走,才跟在佐助后面走进了大厦。
在进入宇智波大厦的最后一刻,鸣人的汗毛不受控制地立了起来。但当他回头看去时,却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15个。
鸣人默默数道。
从10点会议正式开始到12点半午休之前,与会的董事和秘书之外有这么多人曾为了这样或者那样的事,走进会议室求见佐助—当然,这里面还有为了吸引佐助的注意力,而无中生有跑来的几位女士。鸣人坐在会议室门外的等候区,翘着二郎腿,一边玩着胸卡,一边百无聊赖地观察着。期间他还发了一条消息给鹿丸,约他出来见面,眼下尚且没有得到回音。
从会议室传来一阵骚乱,接着大门唰然打开,一群人簇拥着佐助出来。他本人仍是那样,如果不是鸣人知道他身上有伤,他几乎看不出佐助有任何异样。他和几位看上去是长辈的董事握手致意,便礼貌地告罪离开,将余下的社交任务转交到水月手上,又接着处理其他部门呈上来请示的工作。他的事务相当繁忙,到了应接不暇的程度,所以当佐助毫不费力就发现隐蔽角落里的鸣人时,鸣人甚至有点诧异,以至于向佐助走去时,无声地咧了下嘴角。
"饿了吗?来。"
佐助一边接过秘书递来的文件埋头签字,一边问他。鸣人摸了摸鼻子。佐助合上最后一份文件,示意他跟着回到回到位于顶层办公室。
"我以为保镖只会守在门外或者监控室里发呆。"鸣人在进门前意外道。
"把你自己想象成可以随便出入这里的亲信,除了我的安全其他都不重要,怎么样?"佐助说着,CEO办公室的灯自动亮了,鸣人应佐助无声的要求,关上了门。
鸣人倚在门上,观察坐下来的佐助扯松领结,解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喉结。佐助呼出一口气,呼吸里带着轻微的战栗,缓慢地向后靠在椅背上。他隔着办公桌,望向鸣人。
稍显凌乱的佐助,比起早上他们见面时的样子,又多了些慵懒的气质。鸣人盯着他,想问他的伤势如何,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
佐助朝他挑眉。
鸣人咬了下嘴唇,但还没等他说什么,背后的门被敲响了。
是香磷,拎着黑色的大衣袋子端着午餐盒款款走进来。香磷和他打了个招呼,并将手上的衣袋交到他手上。鸣人莫名其妙地接了。
"这是什么?"鸣人好奇问道。
"唔。一点符合你现在身份的装备,"佐助指了下房间里看上去像是通向隔壁的暗门,"你可以到里面去试一下。猜我目测的码数应该没有问题。"
走进房间拉开衣袋的时候,鸣人就立刻被复杂的心情俘获了—他发誓,他在车上说的话纯粹是在开嘲讽,不是说他真的没有应付特殊场合的正装。他没想到佐助真的给他准备了一整套衣服。看上去像是佐助临时休息套间的地板上,还放着一双崭新的皮鞋,码数正好的那种。
这让鸣人系着领带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脸颊上还飘着可疑的粉红色。
原本在听香磷汇报什么内容的佐助,在看到鸣人的下一秒,扬起了嘴角。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鸣人独自和领带作斗争,虽然时不时还在回应香磷的询问,显然关注点已经不在那上面了。
"…再来个黑超,感觉下一秒我就可以去黑衣人剧组试镜了。"
等香磷离开以后,鸣人不适地扯了扯领带,随口吐槽道。
"你是说这个?"佐助仿佛变魔术一般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副黑色墨镜。鸣人接过来戴上,透过酒柜表面的镜子打量自己的这身装扮。
习惯了宽松的休闲装,猛然看到自己穿如此合体修身的正装,鸣人甚至有种强烈的陌生感。西装夹克勾勒出他肩膀的轮廓,以及健瘦的腰身,挺括的西裤和略带增高的皮鞋使他身形更加修长挺拔。鸣人随意抓了抓自己额前的刘海,金发凌乱地支着,墨镜遮住了他湛蓝的眼睛,却让他略粗犷的眉毛显得更英挺了。
佐助缓缓站起身,来到他的身后,距离他近得异常。以鸣人灵敏的听觉和嗅觉,他甚至能听清佐助加速的心跳声,嗅到对方身上若隐若现的古龙水与淡淡荷尔蒙交织的味道。佐助的视线透过镜子和他相交,眼中带着欣赏的意味。
而他们比肩而立的画面,令鸣人的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完成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还要快一点。这是最新研发的纳米纤维材料,强度超过普通纤维材料的20倍还多,而且兼具极佳的收缩和延展性。需要脱掉它的时候,你只要轻拉这里就可以。"
佐助说着,手随意地放在鸣人后背,示意他衣摆下方隐蔽处有个可以活动的抽绳。鸣人下意识扭过头去看他,一时间他们的侧脸近得超乎想象—他几乎可以数出佐助有多少根睫毛。
鸣人不禁屏住呼吸。周遭空气的温度陡然升高。鸣人怀疑某一刻佐助低垂的视线停在了他紧咬的嘴唇上,也许是下巴或者喉结?但在鸣人还没有得出结论时,佐助已经默默地退开了。
这让鸣人暗暗松了口气:他险些以为自己会因为缺氧而死掉。没人追问刚刚过去的片刻发生了什么,鸣人假装对着镜子自恋,将墨镜从鼻梁上勾下来一点,透明的蓝色眼睛透过镜片上方,恶作剧地朝镜子里的佐助眨了眨。
已经走远的佐助不禁莞尔,续上前言。
"…它可以保证,当你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之后,不必再烦恼恢复人形时衣不蔽体的问题了。"
那之后他们一边吃香磷送来的午餐,鸣人一边尝试了所有他可能用到的装备。这个过程再一次刷新了他对佐助的认识。宇智波·哆啦A梦·佐助,几乎带他见识了一个非变种人能够做到的极致—鸣人相信如果给佐助一个机会,他甚至可以从头建立一个强悍的特工系统。
"这让我有点难以想象你原先的人生理想是做音乐制作人。"
鸣人一边摆弄着那个目前已经归他使用的黑超,研究如何在极限情况下将暗号传递到佐助手上,或者是帮助他检索一些角落里的监听设备,一边随口道。
"为什么?"佐助喝了口味噌汤,"我以为你看过我的背景材料。我的博士专业是物理学,光电科技是我的研究方向,不是我哥的—所以严格来说,宇智波集团的二级公司以及生产厂商目前还在向我支付专利费用,即使,我现在已经是他们的老板了。"
"再说,谁说人生理想一定要和专业有关系了?"
鸣人"哇哦"了一声,用做作来自我掩饰。他不想承认,傲慢自信的佐助有种独特的魅力,带有不确定的侵略性,令他下意识感到一点忐忑和一点危险。他本该感到某种自卑—鉴于他从没正式的取得过任何学位,但佐助这欠扁的样子,只会让他想翻白眼。
"我本来打算对你说'谢谢'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你这个自大狂。"
待佐助在宇智波大厦的事务处理完毕,他们准备返程回去的时候,鸣人再一次察觉到了来时的那种异样。这让鸣人停在宾利的车门外,隐蔽地释放出自己的一部分能力,侦查周遭的情景。
每一个途径这条街道的人看上去都行迹匆匆,稀松平常,包括那窝在长椅上面容苍白晦暗的流浪汉。鸣人看了眼正在与什么供货商视频通话的佐助,试图分辨这敌意是冲佐助来的还是朝他自己。
"重吾。"
鸣人弹了弹司机的车窗,待那车窗落下以后,对重吾耳语了几句。
"向我保证?"鸣人伸出拳头邀橘发男人碰了下,"我保证如果危险解除了,我会赶去和你们碰面。别告诉佐助,他的伤还没好。"
重吾的神情中透着理解,撩开夹克前襟向鸣人展示他别在腰上的柯尔特。
另一边佐助的通话看样子已经结束了,还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鸣人吐了吐舌,"不要小看我人见人爱的人格魅力,宇智波。"
"我们不是要回去了么。为什么车还停在这里?"
"不,"鸣人摸了摸鼻子,"我另外有计划了—必须去见一个朋友,"他朝佐助象征性地挥了挥他的手机,就好像那里真的有谁发来的消息,"晚点我会回去的。"
佐助不置可否。鸣人知道他的行踪不必真的事事向佐助汇报,便无视了佐助似乎有点不爽的反应。他合上了后座的车门,朝佐助摆了摆手。
"回见。路上注意安全。"
待宾利开出第一个路口,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时,鸣人便暗自松了口气,那道不知从何处来的目光仍如影随形,那意味着佐助不会有危险。
鸣人下意识想要戴上兜帽却抓了一个空。
他忘了自己已经换了衣服,心底暗骂了一声棘手,但仍决定依照他的计划,走向了下城区鱼龙混杂的红灯区。
"鹿丸,记得到老地方来找我。我的钱包丢了,今天得你请客。"
他一边快步走一边给鹿丸的语音信箱留言—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意味着鸣人认为自己有危险需要支援。
TBC
想想佐助如果发现鸣人干了啥,他十有八九要气疯。我就很喜欢(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