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就是晓,晓就是日出
日落是什么,大抵不言自明了?
Ch15开始和终结
"原来如此…"
一直在倾听的佐助忽然低喃。鸣人颇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佐助双眼微眯,仿佛陷于某种难以置信当中。接着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对上鸣人的视线,欲言又止。
"怎么了?"鸣人关切道。
佐助却沉吟不语。
"那这就是说,从一开始,'晓'就在进行这种秘密的生物实验。他们试图通过某种方式改造人类,这些患病的小孩就是失败品,成功的就变成了'人柱力'。"佐助续上了之前的话题。
鹿丸摇头:"我认为,这取决于你如何定义'晓'。如果真的像鸣人的朋友、"
"我爱罗,"鸣人插嘴,"叫他我爱罗就好。"
"像我爱罗说的那样,"鹿丸续道,"基地发生爆炸的那天,'晓'的成员是来带走'人柱力'的,那么一种可能是,他们和基地的人可能本身分属两派,也就是说,一开始做实验的'晓',和后来带走人柱力的'晓'并不是一批人;另一种可能是,他们本身是一个组织,只是在一些问题上没有达成共识,于是各自为营,把'人柱力'当成战利品,最终酿成了惨剧。"
鸣人想起长门和小南离开前,他们曾经与弥彦爆发过的争吵,和一度紧张压抑的气氛。他从不知道那吵架是关于什么的。可能就像鹿丸说的那样,他们对如何处置'人柱力'产生了分歧,而弥彦主张让他们离开这里,前往北非避世生活。
但…这也有些说不通。鸣人转念又想。在'晓'来抢夺人柱力的那天之前,长门和小南早已离开了基地。无论他们的分歧是什么,长门和小南都不可能料到有后面的这些发展。
"我想可能是前一种情况,"鸣人挠了挠后脑,"只是种模糊的感觉。因为在基地的时候,他们会训练我们,让我们熟悉自己的变化,掌握自己的异能,然后根据我们每天的体检数据,了解我们的情况并进行评估。他们也会尽可能地避免暴露我们的存在,就像所有的'人柱力'都没有身份信息那样,他们也从未让我们离开过基地—直到'晓'入侵的那天,我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变种人'存在。"
"我赞同。"鹿丸简单道,眼中透出狡黠,"HS4目前掌握了一些证据,虽然证据链还不完整,但已经可以初步判定:有人在模仿'人柱力'实验,只可惜没有完全成功。"
佐助敏锐地挑了下眉毛。
"你指那些会暴走的'人形兵器'。"
"没错。"鹿丸颔首。
鹿丸和鸣人交换了个眼神,对于这件事实际上是依靠佐助的情报串联一事略去不提,只说结论,"我们一直在密切关注各地发生的几起异常死亡案件,并且针对上个月发生在本市的相似案件进行了详细调查—顺便一提,感谢你手下留情,留下了凶手的全尸。"
佐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们的法医在尸检以后,和鸣人留下的样本做了比较。结果显示他们身体里有同一种抗体,证明他们曾经注射过相同的东西,可能是什么病毒类似物,HS4尚未有专家能够确定它的具体作用。在不久前死亡的赤砂之蝎和飞段身上,我们也发现了一样的抗体。"
讲到这里,有些口干舌燥的鹿丸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鸣人想了想,提出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之前实验失败的结果都是癌症,而现在却是失去了自主意识?"
鹿丸耸了耸肩。
"或许,这两者是失败的两种方向,我们并不清楚。也许我们得有一位生物医学专家,才有办法解开这个谜题。"
"又或许。我们只要找到那·一·位生物医学专家就足够了。"佐助沉声道。
他们都知道佐助指的是谁。
大蛇丸。
回去的路上车里格外安静。鸣人托腮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脑袋木木的,有些发怔。鹿丸和佐助玩的这种智力游戏显然不是他的所长,信息量多到爆炸不说,还充满了试探、猜测、隐瞒和防备。
他也很难说佐助乐在其中。在中间的某一段时间,佐助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像是厌倦了这个话题,留鹿丸和鸣人在一旁更新消息。
鸣人借着车窗模糊的倒影打量佐助,黑发的男人仍是面无表情的状态,让鸣人捉摸不透。
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前倾歪斜,鸣人下意识抓住头顶的把手。
"佐助?!"
骤然换档减速的NSX开出高速,转入了CBD区,急停在了宇智波大厦门口。轮胎磨地的声音甚至让鸣人耳膜有些刺痛。
"抱歉,突然有点事要忙。"佐助解释得格外潦草,视线完全没有和鸣人对视的意思,"你不用跟着我。"
说着他解了安全带,迈步下车,将车钥匙丢给门口的安保人员,兀自消失在旋转门背后。
留鸣人在车上,孤疑地皱起眉头。
他还从来没见过佐助的这种模样,倒不是说他没有见识过佐助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鸣人大约知道那是佐助社交面具的一种,用来表现态度,避开麻烦。但不是这样,像是把自己藏在一堵很厚的墙壁后面,不留一点缝隙,让人无从靠近。
比起抗拒,这更像是…躲避。
直到保安凑上来朝他招了招手,鸣人才匆忙抱歉,下了车。他的思绪仍被佐助的一系列反应牵绊着。鸣人茫然地望了望繁忙的街道,又转头去看佐助走入的那扇门。
迟疑了几秒,鸣人还是决定跟上去。
凭着胸卡,鸣人轻松乘电梯到达顶层。刚走出轿厢便看到水月倚靠在VIP接待区的岛式柜台打电话。水月也立刻注意到了鸣人。他朝鸣人摆了摆手,咧嘴一笑,和听筒对面的人又应付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佐助上来了吗?"
"来找佐助的吗?"
他们不约而同朝对方道。鸣人耸了耸肩。
水月手插口袋,表情玩味:"奉劝你别进去。刚还有个小可爱想过去,哇,流着眼泪就冲出来了,啧啧,老大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鸣人却没有配合水月的调侃。他既没有笑,也没有打消念头。
"我们刚回来。"他安静道。
水月惊讶地扬眉,接着吹了声流氓哨,"你是怎么惹到佐助的?讲讲?也许能给我们背后这些偷听的小妞们一些启示—她们穷尽一切办法都想从老大那儿获得点除了公事公办之外的反应。"
鸣人敏感地扭过头,竟真的发现了几道来不及躲闪的目光,无奈又转了回来。
"…我不知道。我不确定这和我有关。"鸣人有点不具名的沮丧,"他…总是这样吗?"
水月翻身趴着,一边朝背后的女孩们挤眉弄眼,一边反问:"你指什么?情绪化?还是冷血?亦或是叫人捉摸不透?你可以尝试想像一下站在一个黑匣子的外面,被骤然推入里面时的感觉。我觉得待在佐助身边就是这样。还挺刺激的不是吗?"
"是啊…刺激…"鸣人漫不经心道。他盯着那扇通往CEO办公室的柚木大门,沿着水月的形容想像,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
几秒钟以后,鸣人干脆放弃了这样做。
"比起被推进去,我还是更喜欢自己走进去。"
"那加油吧,勇士。愿你坚强。"
推开那扇门前,水月还在鸣人背后戏谑道。
"我是不是刚说了'滚出去'?"
佐助的声音听上去冷如冰霜。玻璃遮光度被调至100%,房间里昏沉得不像白天。
"没对我说过。"鸣人轻声道,从背后合上门。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凭着夜视力在淡淡的屏幕荧光中,鸣人逐一探查房间里的状况。散落在地的档案文件盒,泛黄的纸张书册,杂乱的资料一直延伸到佐助的办公桌,半透明的显示屏上似乎正在播放着什么影像。佐助的脸藏在那背后,阴晴不定。
鸣人迈步走过去。
"别…"佐助的嗓音带上沙哑,"别过来。"
鸣人立刻揪心起来。
"佐助?"
"…就让我一个人呆着,行吗?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鸣人踌躇在原地央求。
"你不需要担心我。你不应该担心我。我很好。"佐助的声音又恢复了冷静,疏离,但鸣人却有了更强烈的揪心感。
"我现在好多了。如果你肯出去,我会感觉更好。"
鸣人静了一秒。他不知道胸口那一下刺痛是什么。脸颊泛起一丝凉意,鸣人随手蹭掉那上面的水分。
"不。那样的话,我会感觉很不好。我不会走,除非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鸣人倔强地走向了这段路程的终点。
佐助倏然站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重重地掼在身后变暗的玻璃上,扼住了他的脖子!鸣人猝不及防,瞳孔猛地紧缩,呼吸有一瞬的凝滞。
眼前放大的是佐助的脸。那上面是混乱的憎恶,狂怒和痛苦。只是下一秒,就因为看到鸣人脸上残留的泪痕,转变为讶异,怔忡。
"…你的眼泪,是为了什么?"
佐助的视线在鸣人脸上来回逡巡,他的眉间有着深邃的褶皱。
"我不知道…"鸣人喏喏。
紧接着,他猛然一个头槌重击佐助!
"我不知道—你这个混蛋!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家伙到底哪根筋不对非要把所有人都推开?!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说什么'不需要''不应该'之类的屁话?!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吭?像个自闭症儿童一样躲在这里不见任何人?这样就让你感觉很好了吗?!那你用力啊!推我下去啊!摆脱我啊!我可以帮你做到这一点。
"因为—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放任你在这里发疯!随便你怎么想!"
鸣人后背紧贴在通高的玻璃上,被遮阳层掩盖的是宇智波大厦外一望无垠的天空和鳞次栉比的屋顶。他就像是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他的指爪已经伸长,破开防弹玻璃也只是分秒之间的事。
他的胸膛因情绪剧烈起伏着,瞳孔中映出佐助紧绷的下颚。佐助仍抓着他的脖子,和他胸口相抵。他们像两只野兽,对彼此虎视眈眈。
下一秒,他们的嘴唇猛地撞在一起!
这个吻充满了暴力感和窒息感,鸣人甚至在自己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比起亲吻,他们更像是在互相啃啮,撕咬,像是在用尽一切力量制服对方。
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鸣人已经坐到了佐助的办公桌上,文件资料被蛮横地扫在地上,一片混乱。佐助挤在他的两腿间,对着他的下巴和脖子用力吮吻。他已经起了反应,佐助也是,抵在他的大腿上,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衣橱里有备用的裤子吗?"鸣人忽然问。
佐助的嘴唇离开了鸣人的耳根。某个人发出了挫败的呻吟—也可能是他们不约而同。
佐助对上他的眼睛,意犹未尽地亲了亲他的嘴角。
"下一回。我会记得的。"
过于兴奋的神经终于冷却下来,鸣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
"别说和我无关。你从鹿丸提到2010年的旧事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了。我看得出来。"鸣人笃定道。他仍坐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面对佐助。
佐助迟迟没有开口。鸣人耐心地等待着。
佐助的神情仍难以揣测,而且不知是不是鸣人的错觉,他甚至觉得佐助有些莫名的迟疑和畏缩。那是鲜少能在佐助脸上看到的神色。
但佐助最后还是开口了。
"你还记得大蛇制药吗?从大约10年前开始,宇智波集团决定资助这家公司。大蛇丸留下的研究笔记,从日期上也可以追溯到那个时候。你还记得他当时研究的课题吗?"
鸣人皱眉思索,"你说过'人柱力'的说法就是从他那里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关于治疗基因性癌症的提案…"
说到最后,鸣人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
佐助自嘲地勾了下嘴角,"就在刚刚,我还在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巧合。宇智波集团和大蛇制药的蜜月期,和这些事无关—毕竟大蛇制药不止研发了有关治疗癌症的靶向药物,还有其他很多。我翻遍了当年所有的档案,包括财报上的每一笔资金流向,试图证明这一点。
"但是,当我想起鼬的离开…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在大蛇丸背后提供资金秘密支持这项实验的人,就来自宇智波家族。这就是为什么鼬要加入晓,他想要找出那个人—也可能是'那群人',让这件事,这件堪称家族污点,而且会伤害更多人的事,在不为人所知的情况下被解决掉。"
佐助的声音再度变得疏离,就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对鼬来说,这意味着除掉所有的'变种人',不论是'人柱力'还是'晓'的成员。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所以,在基地,迪达拉的暴走,多半就是受鼬操控的结果。"
"你的朋友…我真的很抱歉。"
鸣人放在桌子边缘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紧了。
他像是忽然失去了理解能力。佐助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连起来时,鸣人却完全无法听明白。
什么叫做背后用资金支持这项实验的人是宇智波?
什么叫做鼬是为了解决问题加入了晓?
什么叫做解决问题就是杀掉所有的变种人不论是"人柱力"还是"晓"?
什么叫做迪达拉的暴走是鼬控制的结果?
"鸣人。"
"别。你别说话。"
鸣人攥紧了拳头,桌板在他的手心里瞬间爆裂成碎片!
他前肢落下来,身量陡然长成丈余高。鸣人膨大的尾巴僵直,他瑟缩着,向后退开几步,硕大的深红眼睛望向佐助,透着不肯置信的神色。
佐助的眼眶是红的。
鸣人垂下脑袋,咬紧牙关,低低地呜咽着,心底里说不出的难过。
"…鹿丸知道吗。"
佐助勉强笑笑,红红的眼圈让他显得有些滑稽,"我猜他知道。他只是没有说出来,引起我的敌意。"
他们彼此对视着。静默了一阵。
"不要哭。"鸣人忽然道。他的心快碎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恨他。
佐助安静极了。
"不,我没有哭。"
"我…不会让他死的,"鸣人艰难地哽咽道,"我们会想办法救他。我们会想办法,结束这一切。"
"你还有我。"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