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8计划和变化

"你应该先打一针吗啡的。"佐助道。

鹿丸上身裸着,坐在躺椅上,手指微微颤抖,专注地缝合伤口,咬掉染血的线头。他的背后另有一处伤口,想要处理却颇困难。佐助递给鹿丸止血贴,接过他的针头。

角落里两个医务人员被打昏在地,胶带捆住了手脚。

"吗啡会影响我的反射神经…谢谢。"鹿丸迟疑道。

"不用谢我,这不是为了你。"佐助漠然道。

"噢…你这么说我就感觉好多了。"鹿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佐助倒了酒精在背上,他不住发抖,双拳紧攥,试图依靠说话转移注意力,"计划有变。晓有一个能够伪装成植物的成员,名叫绝。我现在怀疑在西奥的时候,他监视过我的行动。但他和角都还没有完全确定我是哪一派的人,只知道我的目标是实验资料,说明他们是最近才注意到我的嘶…"鹿丸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背上阵阵冒冷汗。

"明白了。"佐助立刻反应过来,"你看到角都的异能了吗?"

"没有,他非常小心,全程只有绝在动手。我得…先想办法联系上我的同事。"鹿丸亮出他的耳扣,佐助瞥了眼,认出那是初见鸣人时他戴在耳朵上的通讯设备,"…希望鸣人和我爱罗他们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甲板以下被人安装了信号屏蔽设备,卫星通讯器在这起不了作用。你得到上面去。"佐助道。他扯出线头,以手术剪截断,为鹿丸贴上止血贴,到水池边仔细洗手,"最好的办法是暂时先回到会场,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诡计。"

"你为什么…"鹿丸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又蓦地顿住。他想起半截忽然闯入的宇智波鼬,"你是尾随宇智波鼬出来的,发生了什么?"

佐助的反应则出乎鹿丸预料。他怔了一瞬:"那真的是鼬?"

鹿丸点头。佐助简略将他和鸣人被请到会场的经过讲了,包括他们的面具伪装。

鹿丸的第一反应是检查佐助的胸牌。

佐助:"戴上以后我简单扫描过。没有监听器。但不能排除有遥控触发的功能,这里面有信号接收器。"

闻言鹿丸沉吟一阵。

"不…我现在这样回到会场会太过显眼了。"鹿丸最后摇摇头,"我认为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向在场的人兜售他们的实验品,吸引投资,自从…"鹿丸犹豫了下,还是坦言道,"自从宇智波集团停止资助以后,他们有了很大的资金缺口,所以多半会场上还是安全的。我另外还有事情要调查—在被抓住以前,我听到他们确认'货'是否装船。待我查清楚这个'货'是什么后,我会找机会和你们碰头。"

佐助扯了张纸巾,擦干手,抛给鹿丸一样像是耳机的东西。

"和鸣人的墨镜有一样的频段,不受屏蔽影响。因为频段很少,所以通讯距离也有限,100米是极限。"佐助解释道。昏厥的医生似乎有醒来的迹象,佐助的能量环迅速化成金属手甲,持一截短棍,随手将人又电晕过去,"需要的时候可以联络。"

"多谢。"鹿丸点点头,塞入左耳。

"最好别让我救你的功夫白费。而且,"佐助顿了顿,看上去颇不情愿承认,"…那个白痴会担心。"

鹿丸眼中闪过诧异。

佐助不再多说,竖耳倾听走廊里的动静,待巡逻的警卫走远后,径自离开了。鹿丸继续将身上的绷带缠好,另给自己打了一剂营养针。他的衬衣和西服都染上了血迹,破破烂烂的。鹿丸颇伤脑筋地道了声"麻烦死了",去扒歪倒一旁的医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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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内。

活灵活现的脱口秀表演炒热了现场的气氛,赫尔墨斯先生礼貌退场,换了波塞冬先生上来。观众再度鼓掌欢迎。

鸣人、我爱罗和手鞠适时停下了交谈。他们朝舞台望去。

"这一次会是什么?"鸣人探头探脑。波塞冬身边的助理白马小姐推着玻璃展柜走上来,那上面以靛蓝色的天鹅绒布遮盖,轮廓透出似乎是一种器皿。

"希腊神话里,海神波塞冬,象征暴躁和贪婪,"手鞠解释,"我猜今晚的第一波金钱交易要开始了。"

不出手鞠所料,这是一场拍卖会。出现在舞台中央的尽是鸣人认不出的古董宝物,一些古代经文典籍,雕塑艺术品,几幅梵高。场内大多是本市名流,身价过亿—鸣人想起在佐助家时看过的宾客名单,叫价也是此起彼伏。一份18世纪《古兰经》手抄本,竟能拍出八千万MD的价格,中间还被我爱罗故意抬价一次。种种撒钱操作,简直令鸣人叹为观止。

"唔,那块1929年的卡地亚手表不错,修理一下,还有升值空间,你想要吗?有想要的就叫价,十亿以下的都不成问题。"

"…佐助!"鸣人惊呼。

不知何时,佐助悄悄又回到他身边,就着他手上的杯子,埋头喝掉杯底那一点金酒。鸣人敏锐地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你受伤了?你刚刚去哪了?"鸣人紧张道,一时也顾不上围观土豪们的真人秀,埋头在佐助身上摸索检查,"…再甩下我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绑在我身上—我说到做到。"

"我没事,说来话长。"佐助声音里透着笑意。他按住了鸣人摸索的手,攥在手心,看向站在鸣人身边的一只貉与一只鼹鼠。

"砂暴?"

"你是宇智波佐助。"手鞠点头。

见佐助的确不像有伤的样子,鸣人才想起为手鞠做介绍。

"你不可能离开这里的。我们刚刚检查过,所有通往外面的舱门都有验证系统。"我爱罗指出问题。

"的确,"佐助颔首,亮出他的能量环,"除非你有办法找到正确的信号波段。我刚刚是跟着一名晓的成员出去的—奈良证实是鼬,AI监测到了他通过时胸牌的信号,花了点时间伪造了一个相似的。"

鸣人的重点却不在佐助一系列酷炫操作上。

"你看到了鼬?!然后还跟了上去?"鸣人简直想摇晃佐助,让他清醒一点,"你在想什么!你答应过我不会单独行动的!混蛋—"

佐助道:"不,我答应你的是'努力活着',记得吗。而且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碰到奈良。顺便说一句,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们必须改变计划。"

鸣人气到结舌,却也拿佐助没有办法。他愤愤然抽回手,不与佐助对视。

"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手鞠对鹿丸的事有所耳闻,在你自作主张跑掉的时间里,我们还想到了帮助他的办法。"他没好气道。

佐助冷笑,低语,"哦?所以你知道晓有个家伙会像植物一样隐蔽,躲在角落里偷听别人讲话咯?"

鸣人抓狂:"那根本不是重点好嘛!"

手鞠忽地轻笑一声,瞥了我爱罗一眼:"…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他们是情侣的。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还需要再完善一下。"

鸣人:"…"

"什么?等等、"鸣人立刻窘了,蛙头忠实地将他的神态反映出来,"我是说…你搞错了,我们才不是什么情侣!我们还什么都没有…佐助?"

他的两只蛙眼睛凸在外面,炯炯有神,要佐助澄清,鹰头却移开了,一副对拍卖很感兴趣的样子,为台上一把太刀叫了两千万的价格。

另一侧,我爱罗优哉游哉,对手鞠调侃"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显然没有把鸣人的辩解放在心上。

"…我爱罗!"鸣人抗议。但在周遭集中过来的视线下,又悻悻地噤了声。

佐助酷酷的,一手插在口袋里,专注地持续叫价,价格迅速飙升到三千六百万MD。鸣人顿时更混乱了。

最后,波塞冬一锤定音,佐助以四千五百万拍得了那把太刀,粼粼刀身上有着相当罕见的太阳纹。一位头戴羚羊面具的侍者为他送上太刀检查。待佐助扣一指弹刀,验过真伪,侍者又将太刀带走,示意结束后请佐助付款领取。

侍者走后,鸣人终于略略冷静下来,再度看向佐助。

他才意识到佐助经历了什么。

"所以…他其实没有注意到你?"鸣人凑近佐助的侧脸,悄声问,他们肩膀抵着,鸣人还拉了拉佐助的手肘,"鹿丸怎么样了?"

佐助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他没有。奈良受了伤,我回来前他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佐助拉过鸣人的手,两人手指交叠。

鸣人忍着脸红,还要再问鹿丸的麻烦究竟怎么回事,却见佐助明显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

佐助摇头,"说不清。我现在有点怀疑…鼬是故意引我到那个地方去的。如果他不想被我发现,有太多掩饰行踪的办法。"

鸣人皱眉:"他为什么这么做?"

"带我去救奈良?如果是这样,他势必知道我跟在后面…"佐助回忆道。

"但是…"鸣人仍觉得难以想象,"他要怎么样把你和鹿丸联系起来,没有人知道你们认识啊?"

"送你去医院的那天夜晚。如果,他当时并没有走远呢?"

鸣人两眼瞠大。佐助自嘲地勾了下嘴角,"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我只是在想,如果真是这样,说服鼬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要容易一点。"

鸣人从心底涌起一点伤感。他捏了捏佐助的手。

"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发现真相了。"

察觉到周遭的气氛陡然变了,鸣人和佐助停下交谈观察。只见白马小姐提着一只银色手提箱,走上前来。她手腕戴着手铐,另一端系在箱子的把手上,站在波塞冬身边。鸣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晚…我们还有一样特殊的拍卖品。来自一位匿名捐赠者。"波塞冬神秘道,"我猜,在场的一些人或许有所耳闻。"

他说着,用钥匙打开了助理小姐的手提箱。嵌在法兰绒内衬中心凹槽处,有三支呈紫罗兰色的半胶状液体,笔管一样的容器一端还配有注射器。鸣人不禁心跳加速,呼吸也略急促了一些。佐助在下面反过来捏了捏他的手,提醒他保持冷静。

"这位捐赠者还地为他的拍卖品制作了一段录像,就让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

屏幕自舞台正中的天花板上降下,这一透光的纳米显示屏薄如蝉翼,近乎透明,仅以深红色光环勾勒。会场的壁式扬声器传来呲呲啦啦的杂音,片刻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明显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层叠的电流音让人声几乎无从辨析。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

屏幕上淡出了相应的文字。鸣人屏住呼吸。

"不知在场的各位是否设想过,人类的未来究竟该走向何方?"

那声音慢悠悠的,拖着长腔,令鸣人莫名联想起绞杀猎物前游走的巨蟒。

"…是依着陈词滥调,自相残杀,掠夺日益枯竭的地球资源;还是投入无底洞般的宇航研发,去探寻虚无缥缈的外星文明?"

屏幕由Iraq战场上持枪而过的军队,转变为SpaceX发射的载人火箭。

"人类的生命从未如此的脆弱过,人类的命运也从未如此的危在旦夕。Ukraine切尔诺贝利,Bangladesh大吉港,US新奥尔良…谁会知道,下一场人祸、天灾会降临在谁的头上?是你自己?你的伴侣?你的父母?还是你的子女?"

核爆摧毁的城市,滔天的海啸,野蛮的飓风,如末法时代的灾难景象依次闪过。被屏幕放大的是痛哭流涕,生离死别。

"…当危机降临,你又会怎样做?是跪下来祈祷,那万分之一的生存几率?还是幻想有一艘诺亚方舟横空出世,引领人类转危为安?金钱、权力,在这些超人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方舟,也只会留给极少数有资格之人。"

"…为什么会这样?症结在何处?"

"要我说:是人类自身孱弱的身体,限制了人类文明的进程。"

"让我们回到最开头的话题:人类的未来究竟该走向何方?我愿意给各位提供第三个答案:进化。进化自身,我们可以成为一个更好版本的自己,我们可以不再为身体所累,我们可以拥有更多力量,可以不用再经历失去的痛苦。"

屏幕上,一只虎斑蝶从层层白丝之间破茧而出。

"而这把进化的钥匙,就摆在各位的面前。你们有绝对的权力,享有它。"

又一道"呲"的电流声,屏幕黯淡下去,录像结束。偌大的会场,一时间落针可闻。

鸣人攥紧拳头,竭力忍耐着。这一段话太有煽动性了,将惨无人道的实验修饰得如此正义,若非他了解实情,就连他自己恐怕都有些动摇。鸣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然为此动心,想要将这份力量据为己有,但他可以感觉到,黑暗中,有些人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快开价吧!"一位蜥蜴头男士的叫嚣打破了沉寂,"我已经等不及了!"

"你似乎有点太过自信了,蜥蜴男。我打赌要你掏一个亿出来,你就要准备当底裤了。"鳄鱼头从人群中伸出来,他的嘲讽引得周围人吃吃发笑。

"我出五个亿。"

角落里,一匹拄着拐杖的灰狼发出老迈的声音,引起周围一片哗然。鸣人望过去,想起他不久前曾和一只水獭站在一起。眼下水獭不知所踪。

"嘿、嘿!我说各位…你们都不会怀疑,这东西真的有这个'连面都不露的人'说得这样神乎其神吗。"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慢吞吞,从人群中走出来。沙皮狗面具吊着死鱼眼,令他显得如同没有睡醒般,模样格外滑稽。

"沙皮,你什么意思?"他身旁不远一位鹈鹕女士登时警觉,"你是说这里有诈?"

沙皮男摆了摆手,"不不不。"他懒懒补充,"我的意思是,这位没有露面的捐赠人,不管他是何人物,都没有明确地承诺结果不是吗?是不会死亡?还是成为超人?我们要如何确保自己倾尽财力拍下的这三支'营养剂',真的能使我们'进化',成为什么'更好的自己'—毕竟,我们已经有能量饮料和Cocaine了嘛!"他的话引起人群里一阵暗笑。

鸣人侧头,"他是不是…?"

"是的。他在试图让主办方暴露更多底牌。"我爱罗肯定了鸣人的猜测,"很可能是友军。"

"认作友军还为时尚早。不过,这的确是个推波助澜的好机会。"

手鞠朝他们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鼓起掌。掌声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手鞠泰然自若,从众人让出的通道中间,大方地走到舞台前去。

"我认为,这位…可爱的吊梢眼沙皮狗说的,颇有几分道理。我听说今晚的拍卖收益,70%最终都会流向这项突破性的实验,而我们又有幸在此获取它的成果。要求一个开眼界的机会并不为过,各位觉得呢?"手鞠摊开手。

沙皮男绅士地朝手鞠比了个手势,"正是我的意思,谢谢。"

虽然没有人直接附和,没有继续叫价就足以说明手鞠的提议令多数人动心了。始终控场的波塞冬第一次停顿下来,侧头的样子仿佛在接收什么人的命令。鸣人意识到什么,视线在场内四处搜寻,未等他发现那个潜藏在观众中的晓的成员,就被佐助阻止了。

佐助的手放在他肩膀上,附耳道:"人未必就在场内,他们也有可能在看监控。这样太明显了。"

"让我来。"我爱罗和鸣人对视一眼,一缕细沙向我爱罗头顶汇聚,在黑黢黢的天花板下形成一颗眼球,在场内扫视。

台前的交涉还在继续。

看上去尚未接到准确指令的主持人示意各位稍候,但这样的回应立刻引起了其他怀疑者的不满。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要求很难吗?"看上去就很暴躁的秃鹫男将酒杯摔在地上,玻璃渣四溅,引起身旁女士尖叫,"既然这么信誓旦旦,那就拿出证据来啊?!谁TM会把这种成分不明的东西随便注射进身体啊?!简直莫名其妙—"

紧接着,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秃鹫男蓦地僵在原地,他的面具倏然消隐,现出他原本的面目—本市一家臭名昭著信贷公司的头目。他眼球可怖地外凸,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响,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像是不能呼吸一般,接着又慌乱地伸手去抓身边人的肩膀,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他整个人失重般"咚"地倒在地上,脸朝下趴着,无声地挣扎,直到整个人静止不动。

这恐怖的一幕令全场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般,一片死寂。

"…"

鸣人喉咙生涩到发痛。

唯一提醒他保持理智的是在下面死死攥紧他指尖的佐助的手。

"找到了。"我爱罗忽地用气声低语。

但已不必我爱罗再指示。戴着犀牛面具的高大男人,已然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方才倒下的男人脚边,漫不经心地用脚尖将他痉挛的两腿推到一处。

他没有自我介绍,但鸣人、佐助和我爱罗心底不约而同有了答案。

角都。

"如大家所愿,我们很快就能看到它的真实效果。"男人冷漠地扫过在场的人,"请拭目以待吧。"

TBC

看土豪佐助撒钱多么快乐。(x

顺便猜猜皮下的人都是谁?有个别是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