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2真相和谎言
F3船舱茶室。
察觉到药师兜并无杀意,我爱罗立刻镇静下来。他仍被锁住喉咙和四肢吊在半空,心念电转,明白宇智波在会场内的怀疑得到了印证:确有晓的人在监控下关注着会场的一切动向。甚至,我爱罗想,注射药物很可能不止是为了造成骚乱,更是为了实验—他们都成了晓测试药物的小白鼠,还是注定会失败的那种。
只是,他尚不清楚药师兜是如何确定自己就是"人柱力"的—除了释放"沙之眼"探查在场内发号施令的角都,他并未使用过任何异能。
他必须想办法试探。
"'人柱力'?那是什么?像你这样的?"
手鞠似是和我爱罗有了相同的结论,折扇按在手心,叱道:"那我弟弟怎么可能呢!简直可笑!你快放开他,否则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眼镜男这会儿的模样颇扭曲,鳞片一般的构造覆盖了他裸露的皮肤,使他的面部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他勾着邪气的笑,嘴唇薄到几无可见。
"你以为我在乎吗?我不在乎钱…我又不是角都那个守财奴,"他嘶嘶道,盯着我爱罗的眼中现出狂热,"公主殿下…你不会知道一个真正的'人柱力'的价值的。这是无论用多少钱都换不来的。这是奇迹,这是至高无上的科学突破!"
"…至于我。我只是个拙劣的赝品…事实上,我们都是。这一切都要拜我的'好'老师所赐。"
我爱罗心下愕然。
他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当年晓组织来基地带走"人柱力",是因为察觉到对自己的改造存在缺陷!
瞬息间,我爱罗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但他仍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是…"
"不用费心伪装了!"药师兜粗暴地打断了他,"我在老师的手上看过你的资料,砂暴、我爱罗…"他喃喃叫破他的名字,"你是所有实验对象里身份最特殊的那个,我猜,这也是为什么老师会刻意带走你的资料—被宇智波家发现就太危险了。但他一定没有想到,我偷偷看了那些记录。终于…我简直要感叹自己的运气了—我终于见到了一个真正的'人柱力'!我一直以为,自从那次爆炸以后,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柱力'了。"
"然后呢?"手鞠冷静地问。明白对方手上握有绝对证据,他们索性也不再假装一无所知,"你特地告诉我们这些,甚至不惜暴露你们自己人的弱点,不只是为了讲故事吧?开出你的条件,我已经受够无休无止的兜圈子了。"
"不,不,"药师兜的竖瞳再次转向手鞠,"我加入'晓'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们能够提供条件让我继续这项实验,直到我能成功地改造出新的'人柱力'为止。只有实验这一件事,是我真正在乎的。当你说到建立新实验室时,我简直喜出望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可以到北非继续这项实验,'晓'对我而言便毫无意义—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入不敷出了,所以才要用这种办法募集资金。如果可以继续实验,我甚至可以释放殿下的胞弟,只要,他愿意配合我的实验。"
手鞠顿了顿,"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并不了解你,我们知道的还是你作为宇智波一族家庭医生的身份。你用我弟弟的性命作为要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任由你摆布。可是,我连你是否真的有实力建立起一个新的实验室都不知道,要我就这样答应你,你不会觉得我太过草率而显得有些可疑了吗?"
手鞠的话令药师兜现出有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自如地坐下来,一手悠悠端起茶杯,仍没有放开我爱罗。陶杯触手的那一刻,袅娜的白烟转瞬变为冰寒之气。
这一变化令手鞠神色一凛。
"虽然有一阵没见了,但我还是不会错认宇智波集团的继承人。宇智波佐助。"药师兜喝了口凉茶,玩味道,"自高自大,傲慢无礼,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什么都不必做就坐拥一切。趾高气昂的样子,令人见之难忘。我注意到,似乎我爱罗殿下与他相互认识。"
手鞠警惕地眯起眼睛,"所以?"
"那他势必已经从宇智波佐助那里了解了有关大蛇制药的一些过往。比如说大蛇制药的CTO,大蛇丸先生。他就是我的老师。所谓的'人柱力'实验,早年就是由宇智波集团出资,由大蛇制药完成的。我爱罗殿下就是老师的杰作之一。"药师兜搁下茶杯,嘴角仍勾着。
乘隙我爱罗在下面给手鞠打了个手势,暗示手鞠用佐助激怒药师兜,让他露出更多破绽。手鞠假作没有看到,续上前言:"既然你的老师已经成功了,何来你的'改造成功'一说?复刻一项实验并不需要什么'天才'。"
药师兜好像被手鞠的话戳到痛处一般,神色霎时转为阴郁。
"确实,我的老师的确是成功了,他成功地创造了一个新的物种,'人柱力',"药师兜一指我爱罗的方向,"但是,他太固守自己的那一套了。他只关心这项实验是否能够突破人类寿命的极限,看不出这里面巨大的潜力—有了这个实验,我们就可以成为造物主的化身。而且,他始终拿'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成果'这一套说辞来蒙混,从不让我去'基地',也不给我任何机会接触他的实验数据。你想象不到,为了找到那个秘密的'基地',我花了多大的力气!可惜…那是我距离老师的成果最近的一次。这一切,最终都毁在了迪达拉的手上。"
我爱罗闭了闭眼睛:原来引晓组织到基地去绑架"人柱力"的人是药师兜。
忽然之间,很多事情都说通了。
手鞠在药师兜的叙述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矛盾点,"既然大蛇丸拒绝向你透露有关实验的消息,那你的异能又是从何而来?"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秉持和老师一样的想法。"药师兜说到这里又显得有些洋洋自得,"他们要求老师为他们选定的对象实验,这其中就包括了我。他们甚至希望我能够借此机会完全洞悉老师的实验。"
"谁是'他们'?"
药师兜却笑而不答,"呵呵,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在套话吗,公主殿下?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向你展示出我的诚意。我认为,现在轮到你来展现诚意了。"
"明白,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手鞠脸上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窘迫。
"请讲。"
手鞠忽而露出狡黠的神色,"我觉得有一件事情你讲错了。你的老师不肯将实验交给你,和志向、理想无关,多半是因为你并不是他理想中最完美的继承者,对不对?他心仪的继承人是宇智波,而你只不过是宇智波佐助的替代品,是不是?"
"什么、不—!"层层诘问下,被激怒的药师兜蓦地暴起!
说时迟那时快,数不清的砂砾从天花板上倒灌下来,将药师兜彻底吞没!失去视野和氧气的药师兜拼命挣扎,数十只蛇头在空气和砂石中剧烈摇摆。乘隙我爱罗与之拉开距离。凝聚的砂砾轻托着他的躯干,使他悬停在半空,他的手脚通过源源不断的沙子回流重新生长出来!
一片混乱中,药师兜的青蛇自流沙中潜行,自滚滚黄沙中闪电般窜出,同时射向我爱罗和手鞠的方向!但手鞠仍坐在原位没有动。我爱罗就像早有预料一般,只见一道道夯实土墙陡然自茶室地面耸起,令那无数青白蛇头撞得昏死过去!又一眨眼,细沙呈游龙形态,自我爱罗之手倏然倒卷,妙到毫厘,扼住数条长蛇七寸!地面、桌面、墙面、天花刹那间被强化砂石彻底覆盖,整个房间赫然如同钟乳石洞般,蛛网般的石柱重重,将药师兜死死封存其中、动弹不得!
兔起鹘落之间,战斗已结束。手鞠悠然起身,来到我爱罗身边,直面面露狞色、尚在挣扎的药师兜。
"默契不错。"手鞠赞赏道,折扇在手心里象征地拍了拍。
"你也是。"我爱罗难得露出一点微笑,但仍不敢掉以轻心,"现在该拿这家伙怎么办?我非常怀疑再问下去还能得到多少真相。"
手鞠略一沉吟,"我会立刻联系勘九郎。我们带他回北非去。"
我爱罗眼中掠过一丝错愕,顿时又醒悟过来,"…否则今天这场戏,最后被甩锅的势必会是我们。"
手鞠颔首,"没错。我料想,如果他被我们带走了,猿飞政府和军方都不会承认他的存在;至于宇智波家族,有宇智波那小子在,也必然不会出面追问。这就免去了引渡的问题。同时,我们的手里也有资本和任何一方谈判。监狱将是他的归宿。"
手鞠说着掏出通讯器,以代号的形式发出消息—回到上甲板以上后,卫星信号就自动恢复了。我爱罗仍时不时思索片刻前药师兜透露出来的信息:有关宇智波集团、大蛇制药,以及后来的'晓',异能的缺陷…
察觉到束缚有松动的迹象,我爱罗不由得挤压套在药师兜身上的"壳"。这令药师兜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别白费心机了,"我爱罗冷漠道,"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死,只是因为我和我的朋友有个约定罢了。我可以在任何一秒里取走你的性命。"
"咳…呵呵…宇智波…吗?"药师兜笑得浑身发颤,"我可…咳真…惊讶…这简直…是在一个…宇智波…身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了…呵呵…"
我爱罗懒得解释他和宇智波不是朋友,也懒得解释约定是和鸣人的与宇智波无关。
"嫉妒已经蒙蔽了你的眼睛。我真好奇为什么'晓'没有去搜寻你的老师,而是忍受你无止境的失败和庸碌。"手鞠评价道,"那些失去意识的'怪物'无法控制,除了屠戮手无寸铁之人,他们根本一无是处—连士兵都不算。"
闻言药师兜反常缄默了。良久后,他安静地问:"是这样吗?"
倏然一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爱罗的方向!
他们完全没有留意,片刻前药师兜的挣扎不是为了逃脱而是为了探出他的蛇尾!现在那蟒蛇尾部卷起一支上膛的马格南,充满胁迫感地对准了我爱罗而不是手鞠的方向,这让他们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手鞠:"你这是什么意思?!"
药师兜阴恻恻地笑起来:"也许你说的的确没错,我在复刻老师的实验上失败了,但你听过那句话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几年了,老师都龟缩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不知他是死是活,而我却是时时刻刻都在研究这'变种人'的情况!我尽管造不出完全形态的'人柱力',但我却知道要怎么样杀掉这些他们—知道这一点的'晓',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我走!"
手鞠和我爱罗同时梗住了。这彻底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他们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神色冷峻,只因彼此都想起了会场内角都用以射杀'人形兵器'的那只枪,知道药师兜所言不虚—这也完全解释了逋一碰面时角都对他既不屑贬斥又无可奈何的态度。
该死!他们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只听药师兜又忽然道:"我并没有杀掉我爱罗殿下的意思,你们放心好了,只是作为交换,我需要从他身上取点用来实验的血液样本。就拜托公主殿下了。茶桌下有两只200cc的血袋,还有采血针和消毒试剂,谢谢。"
我爱罗朝手鞠微微点头。那动作看上去像是种妥协,手鞠却明白我爱罗的意思。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的血样落到药师兜手上。
xxx
B2船舱尾部。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鸣人忍不住问,"'危险',指的是佐助有危险?来自谁的?'晓'吗?为什么?"
卡卡西摸了摸下巴,"嗯…我更在意的其实是前一句。听上去,鼬在晓组织的内部也并没有完全得到信任。既然选择了使用暗号交流,就说明在和我们碰面的时候,有'晓'的人正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即使这样,鼬还特地强调了这一点,这又是怎么回事?"
佐助则抱臂道:"也许我忘记和你说了,在我们唤醒你之前,奈良就说过鼬不止一个人。另一个人去了哪?也许鼬指的就是那个人。"
鸣人简直一头雾水。鼬的消息除了令他们确信他转换阵营以外(就连这点也显得模棱两可),几乎是不可解读的。他们一边提出各种猜测,一边继续朝与鹿丸的汇合点前进。途中他们遇到了两股巡逻警卫,小心解决以后,再没有遇到任何晓成员或是疑似'变种人'的存在。
这种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有什么古怪隐隐使鸣人汗毛倒立,愈加忐忑起来。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佐助忽然站定在原地。
"什么?"
"也许鼬说的'一人',并不是指某一个特定的人,而是指船上这一局,有一伙旁观者,坐吃渔翁利的人。"
佐助的猜想令卡卡西陷入沉思,"你是说军方中的鹰派?"
"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
缄默许久的鹿丸的声音自耳麦响起,与现实中遥遥传来的声音交叠在一起。鸣人下意识四处搜寻。
"可能他说的'有一人在旁边',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鹿丸自一片阴影中走出,手插口袋,懒懒道,"有一个重要的人,就在这艘船上,在这一层附近。他有危险,需要我们的帮助带他离开。"
佐助挑眉,"你是说…?"
鹿丸耸肩,"不找找看怎么知道呢。"
鸣人左看看,右看看,试图分辨他们究竟用脑电波对的暗号是指谁。
卡卡西挠了挠头:"时隔久远…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记得这个人的长相。你们谁有资料片吗?"
最后是佐助贡献了自己的黑科技。他从储存器里调阅了宇智波集团的部分资料,展开,一张瘦削而略显妖冶的脸出现在上面,那是个长发披肩的男人,脸色苍白,有着异于常人的金色瞳孔,眉目中却隐约有种自信而狂傲的气质。
大蛇丸。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