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Ch23追查和追问
【今天你的话有些不可思议的多啊，鼬。】
离开鸣人、佐助和卡卡西一行三人以后，宇智波鼬嵌在耳内廓的通讯器里传来鬼鲛的声音。伴随着男人沙哑低沉的声线的，还有规律的海浪拍船声，与发动机组的隆隆轰鸣。宇智波鼬仍是一以贯之的寡言，并不应和，当然，也不必他应和，对方似乎习以为常，自顾自就说了下去。
【该说不愧是亲兄弟吗，呵呵，即使像你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在心爱的弟弟面前，依然免不了会有些动摇。不得不说，他听上去都快心碎了，他显然觉得你有什么苦衷，噢…我真是不忍心，梦破灭的感觉，真的太令人心碎了。】
鬼鲛假作陶醉，发出嘤嘤假哭，长发男人依旧沉默。他来到B1会场门外，门框的环形边缘光显示供电系统已经恢复，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他没有贸然入内，继续前行，走向侧面的几个安全出口。
鬼鲛还在耳机里喋喋不休：【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旗木卡卡西。那家伙居然不怕死敢这样直接出现。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只是个牺牲品吗，呵，蠢货。】
【还有…另一个家伙，他和你弟弟关系好像很亲近啊，鼬。而且他似乎知道你的异能…你们交过手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你手下逃脱的呢。或者说，是你故意放水了？】
面对鬼鲛明显的怀疑，鼬没有答话。事实上，就为什么那个叫"漩涡鸣人"的小子能在自己手下侥幸存活，鼬也只有一些模糊的猜测，尚未得到验证。
但鼬无意就此多说。"我到了。"
察觉安全门的验证系统已被破解了，鼬甚至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他没有特地报告这件事，想必也无人真正关心。
【ok。那"清扫任务"就交给你了。】
鼬走入昏暗的会场，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瞳孔赫然绽放出鬼魅般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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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B2。
鉴于"千手号"游轮船身全长达300米，即使是船腹下部，平层跨度起码也有200余米，而且舱室分为内外两圈，保守估计至少有几十个，为了尽快确定是否真的有"大蛇丸"这个关键人物在船上，四人决定分成二人一组行动，从外环走廊开始排查。
只是…
"我认为你最好和奈良一组行动。"佐助道。
鸣人下意识拒绝："我不同意。我说过的，再把我甩下一次，我就要打断你的腿了。别逼我这么做。"
佐助讽刺一哂，"我不需要'保姆'，漩涡，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虽然我不是'人柱力'，但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如果你那旺盛的保护欲无处宣泄，拜托请你换一个对象。"
"—你说什么？！"
鸣人猛然揪住佐助的衣领。
卡卡西忙伸手拉架，"喂、喂！你们两个家伙…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吧。"一边说着，卡卡西一边给鹿丸使眼色。
鹿丸一脸无奈的表情，但还是懒懒地开了口："好吧…鸣人，虽然看不出来，但我可能是目前所有人中最容易拖后腿的。宇智波、"鹿丸顿了顿，别扭地改口，"佐助只是认为这样会比较安全。你的抗性比我们都好。"
佐助一脸漠然，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鸣人瞪着他的侧脸，迟迟得不到回应，片刻后为了鹿丸的伤势妥协了。卡卡西对此和平结局感到满意，甚至提议道："我认为我们应该轮换一下。这一层中间有两个作为节点的接驳平台，我们可以碰头再重新分组，这样每队的风险都可以降到最低。"
这次没有人投反对票—如果忽略他们一个冷漠一个不爽还有一个一脸"麻烦死了"的表情的话。
卡卡西将先前获取的一把AK交到鹿丸手上，笑眯眯道："那就准备出发吧。"
第一次分组。
鸣人和鹿丸一队，佐助和卡卡西一队。
在鹿丸的掩护下，鸣人逐一打开B区舱门查验。这一排相邻几间显然是船员的休息室，只是目前人去舱空。个人用品凌乱堆放在吸磁钢板桌面，衣物床单挂在架子床的围栏。鸣人扫视一圈，未发现任何可以藏匿的橱柜与暗门，便退了出来，朝鹿丸微摇头，合上舱门。
他们在紧绷的安静中连续检查了几间舱室。鸣人没有延伸听觉。船腹下部受机房干扰，噪声分贝很高，他很难从中剥离人声。
鹿丸忽道："鸣人？"
"嗯？"鸣人一脸严肃。
"你还好么？"
鸣人盯着一处检修箱的暗门，想要尝试打开，漫不经心道，"我挺好的…没什么不好的。你有什么工具可以撬开它吗？"
鹿丸"啧"了一声，听出了鸣人话外的回避之意。
"船上暗门都是靠磁力吸附，没有验证钥匙，只能先想办法断电才能打开。"
鸣人抱臂靠墙而立，看着鹿丸操作。鹿丸一边翻出地毯下暗藏的微型电箱，一边随口道："你们遇上宇智波鼬的时候，有一阵短波通讯失效了。我没有听到你们的对话。"
鸣人闻言抬了下眉毛。
难怪当时耳麦里没有任何动静，但是这也说明…
"我猜宇智波鼬身上也戴着通讯设备。有人在远程监听你们的对谈。"鹿丸续道。
鸣人下意识回想自己说的话，判断是否有什么漏洞，但思索很久，也只依稀记得自己激愤之下朝宇智波鼬大吼大叫了一番。这让鸣人不自然地挠了挠脸颊。但是一想到宇智波鼬消失前的最后一句，鸣人双目的神色顿时又黯淡几分。
鹿丸余光注意到他的反应，没有作声。
一点"嗡"的轻响过后，暗门轻轻被拉开。鹿丸对着维修间怔忡片刻，直到鸣人凑过来询问，他才又将门合上，只给鸣人看到一抹灰绿色的掠影。
"里面都是机电设备，很危险，不是能藏人的地方，我们继续搜查下一间吧。"
又翻过几间，员工船舱变得更为整洁宽敞。鹿丸扶着支在地上的步枪，交给鸣人去检查，接上先前的话题。
"我以为宇智波鼬有同伙随行，是因为我听到他说话像是在和什么人交谈。我猜因为宇智波鼬异能的特殊性，他在晓组织里的地位很高。可惜我没听到宇智波鼬和你们全程的对话。也许能发现什么别的线索。"
鹿丸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鸣人的反应。鸣人的眉头总是在出现"宇智波鼬"名字的时候蹙起，鹿丸故意问：
"宇智波鼬…他都说了些什么？"
鸣人皱着眉，破门的举止开始显得有些暴力，却迟迟没有回应。在鹿丸以为鸣人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开口：
"…什么选择，什么知道一切，什么一无所知…总之是一些狗屁不通的内容，偏偏他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还有呢？"
"还有什么？"鸣人眼神闪烁了下。
鹿丸耸了耸肩："只是这样，你顶多只会气得想要和他吵架，不会像现在这样烦躁。"
鸣人："…我没有！"虽然他确实和宇智波鼬吵了一架。
鹿丸看着他不说话了。
其实鹿丸的神色毫无压迫感，他仍是那种睡不醒的样子，没什么表情，却无端让鸣人有种心虚和忐忑的情绪。
鸣人拉上空无一人的房间门，叹了口气，"我真讨厌你们这些脑袋过于聪明的家伙，真的。"
"我以为你会很欣赏智慧过人的人—比如佐助？"
鸣人抿了抿嘴刚要反驳，耳朵却瞬间红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我说？！"
相隔一个内环舱室，佐助和卡卡西检查的A区，是连续的厨房、后勤备餐室、员工餐厅，以及储物室。他们两个人的分工也很简单，卡卡西负责搜查，佐助则无聊地站在一旁，偶尔打开橱柜或储藏箱看看而已。
虽然佐助的脸上分明地写着"不想说话"几个大字，但仍阻挡不了卡卡西交流（八卦）的热情。
"从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是宇智波集团的人？你的属下？办公室恋情吗…"卡卡西一边搜查，一边念念有词，"总感觉上一次见你还是个小豆丁，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还谈了朋友。时光如梭啊。"
佐助："…"
卡卡西："说说看，佐助？而且你的男朋友好像不是第一次和鼬碰面了。上一次闹了什么不愉快吗？"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鸣人险些死了。是鼬干的。而且，他不是什么'男朋友'，只是做戏看的。"佐助冷冷道。
看到卡卡西脸上呆滞的表情，佐助含蓄地扬了下嘴角。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
"唔…这倒是说明了为什么鸣人会知道鼬的异能。"卡卡西摸了摸下巴，"而且似乎，鸣人是你哥哥能力的克星。"
佐助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扶着检修间的暗门，掩饰地低头研究解除这上面的电磁环，刻意不去想鸣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从鼬的手中活下来的。
拆出检修通道后，佐助朝里面探视片刻，确认没有任何藏匿一个活人的可能性后，他又将暗门装了回去。卡卡西从他身侧经过，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接着破开门锁，举枪进入下一房间。
这时间船员大多都在上甲板上层服务，员工厨房和餐厅人迹寥寥。为数不多的两名仓库员被卡卡西一个照面就击昏在地，捆在墙角。另外还有一个船员，似乎身体不适的样子，但是将他从马桶上抓起来又太过丧失，卡卡西略一犹豫，灵机一动，将他的传呼机搜走，找了个铁杆，从门外将他锁了起来。
这一段路程，基本不需佐助出手。这正好给了佐助一旁摸鱼思索的机会。
只是卡卡西似乎不这么想。
"说不是就太假了。"卡卡西走在前面，逐一翻看储藏室里尺寸较大的箱子，续上前言，"不是的话，你为什么要刻意说那种话激怒他？"
"比起这种无聊的事，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四年前接近鼬的时候，你是从那个时候就知道宇智波集团是实验背后的出资人所以才接近的鼬，还是因为认识了鼬所以才发现的宇智波集团的内幕。"
佐助插着口袋，站在门边，毫不费力地扯开话题。
卡卡西闻言笑了下，敲了敲看上去像是实心的钢板。
"你这是在担心鼬被我利用吗？佐助。"
"不。"佐助断然否认了，"别想多了，我只是在评估你的可信度。你离开我们的视野太久了。"
卡卡西顿了顿，起身和他对视，脸上的神情目前为止从未有过的严肃："如果你这样问，我反倒觉得，是你哥哥先发现了宇智波集团的内幕，才找上门来和HS4做生意的。我这样说，你觉得取信度高吗？"
佐助："…！"
第二次分组。佐助和鹿丸一队，鸣人和卡卡西一队。
佐助和鹿丸和他们分开的时候，鸣人仍皱着眉盯紧他们的背影不放。虽然依照鹿丸的判断，宇智波鼬那样说，只是为了完成他的暗号，但结合他们第一次碰面时的对话，鸣人总是忍不住会多想一层。
思虑让他显得忧心忡忡的，引得卡卡西不得不挥挥手，唤回他的魂儿。
"对了，一直忘记说谢谢你，提醒了我鼬的异能。"卡卡西礼貌地在前引路，经过第一道门时朝鸣人比个手势询问，鸣人也没有谦让，破门入内搜查一番，确认无人后，原路返回。
"你救了我的命。"
鸣人闻言咧了下嘴角，带点淡淡的自嘲，摇头，"佐助说你和他原本就是要好的朋友，我猜他并没有打算真的对你下手。"
"你们怎么认识的？"经过第二扇门时，卡卡西侧头听了几秒，才利落转身入内。
鸣人站在门边为他把守，抠抠墙上的螺丝钉，随口答道："佐助设计陷害我，骗我做他的保镖。"
卡卡西："…"
"你们的关系呃…"卡卡西小心地选择措辞，"似乎有点过于复杂了。"
鸣人这次开心地咧嘴笑起来。
"你信了？哇噢，说明我的演技有进步。不…事实上，这是第二次见面以后发生的事。赤砂之蝎的死你知道？我去现场调查的时候撞上了佐助。那时候我们互不认识，但他设置给晓的追踪器被我偶然带走了，然后就被他察觉了我的身份。"
就算是这样，卡卡西也难掩自己的惊讶之情。
"如果我没记错…距离赤砂之蝎的死亡事件披露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11天而已。"
才11天…吗。
鸣人挠了挠头，继续检视舱室。说不清为什么，他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起来，鸣人的脚步都显得有些轻快。他甚至不自觉地启动了异能，增强自己的视觉，效率奇高地环视了舱室一周，并百分百确定没有藏匿的迹象。
如果不是被卡卡西提醒，直观的数字摆在眼前，鸣人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不久前才认识佐助的。他总觉得他们像相识多年的朋友，彼此间有种经年累月才会出现的信任和安全感。他们会爆发冲突，朝对方宣泄情绪，但又似乎始终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会想办法化解矛盾，在危机时刻为彼此挺身而出。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地说什么像样的表达感情的话，很多难以言喻的东西总是顺其自然地发生了。鸣人从来不擅长抗拒自己的本心，他猜佐助也有些类似，只是更擅长掩饰罢了。
第三次分组。
还不等佐助和鸣人有机会说话，鹿丸和卡卡西便逃也似的走入了F区，连招呼都不打，留下他们在原地。一想起不久前的横眉冷对，鸣人就从头尴尬到了脚趾，想开口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终还是佐助先开了口。
"…如果你打算傻站在那等B3的工程师发现，那我先走了。"
佐助说着就朝标号为E的区域走去。
听到接驳平台下层传来人声，鸣人紧张地屏住呼吸，压低身形，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视野里以后，飞快跟上了佐助的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鸣人的错觉，这一轮佐助的搜查显得十分潦草。他两手交叠在脑后，看着佐助在位于船头的几个套间里，漫不经心地摸摸这里和翻翻那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接替他的这项工作。
猝不及防地，佐助拉住了鸣人扶在桌缘的手。
鸣人茫然抬头，"佐助…？"
"我那个时候是故意的。我故意惹你生气，好让我们分组岔开。"佐助突然说道，深邃的眼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鸣人有些困惑地看着他，半晌才意识到佐助在指什么。
"为什么忽然…你说真的？可是…为什么？"
佐助没有回答。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鸣人，像是在传递什么消息—鸣人只有个隐约的感觉，但并不确切。
"所以…我明白了，这是一个你不能告诉我的理由。"
鸣人缓缓地解读出了这个意思，莫名地松了口气，点头续道，"显然，一件事如果需要对我隐瞒，这件事要么和我有关，要么就是需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你…混蛋，你都计划好了。"
佐助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鸣人的猜测，只是眼中的些许星光透出他的赞同之意。
他换了个姿势，放松地靠在桌边，邀请鸣人站在他面前，微仰头注视着他。他们的手始终松松的勾着，一挣就脱的程度，但鸣人没有动，任由缱绻蔓延。
安静良久后，鸣人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哥哥说了那句话，大概我还没那么容易被你激怒。"他垂下视线，只觉得有种冲动想要讲出来，"我很难说服自己，那是他的无心之言。"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说起这个。"
鸣人惊讶抬头。两个人视线交织，瞳孔中倒映着彼此的轮廓。
他没想到佐助也注意到了这件事。
佐助嘴角浅浅地扬了下，"的确，我也不认为他是随口说说而已。但是。"佐助捏了捏他的手，"…我不认为这由他决定。"
"但是，的确是因为遇见我你才接连受伤…"鸣人忍不住反驳，却被佐助"嘘"的截断了。
"别说蠢话，嗯？早在遇见你的很久以前，我就在调查这件事。或者说更早以前，'宇智波'就和这件事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也许到现在还不知道鼬已经加入了晓组织，也没有机会发现隐匿在家族内部的阴影，更不会有办法从覆灭的命运里救他回来。想要将我隔离在这整件事之外是鼬的一厢情愿，我猜，就算是天才如他也不能控制事情的所有发展。"
"可是…"鸣人还想再说点什么，被佐助的表情阻止了。
鸣人咬了下嘴唇，"怎么？"
佐助神色蓦地柔和下来："为什么刚刚你不追问下去？不担心我的隐瞒会让你涉险么？"
"你会这么做吗？"鸣人扬眉，玩笑道，"因为我知道你的太多秘密要被灭口了？不…我不担心。如果你打算这么做，你就不会费劲心思隐瞒我的身份了。"鸣人眼中现出自信而耀眼的神色，"以前我总是被其他人认为比危险更危险，所以就算遇到困难，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鸣人，牢记你此刻说的话。"佐助的眼色意味深长，"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你的真实身份。绝对。"
然后，不等鸣人再多问什么，佐助的手腕嗡地亮起银环，他推了一下镜架，墨镜显形，摘下来，随手抛给鸣人，银蓝色的战甲悄然从手腕扩散覆盖了他的半身。
鸣人耳朵动了下。
下一秒。
"看看我发现了谁？"
身材魁梧的男人蓦然现身舱门外，一手是上膛的AK一手是马格南，枪口朝天，他混浊的双瞳透出冷酷和疯狂，"宇智波佐助…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佐助手中，爆出千万鸟鸣的璀璨光刃逐渐成型。他身形挺拔，两脚前后微分，侧头笑笑，朝鸣人最后做了个口型。
【去救砂暴。】
鸣人："！！！"
接着佐助转向来人的方向。
"角都。"
佐助漠然叫破男人的真名，眉宇间是鸣人从未见过的戾气。
"来的正好，我想揍你已经很久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