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5命悬和一线
鸣人手指紧紧扣住扳机，站起身来。
"我说了，都住手。"
十几秒前类似爆炸的巨响，给鸣人很不祥的预感。听声音来源似乎位于船底，而船底B2正是不久前角都与佐助激战的地方。尽管佐助说他早有计划，全船警报也尚未响起，鸣人仍不可遏制地揪心起来。
放炸弹的会是什么人？是"晓"，还是另有其人？
瞥了眼彻底停手的药师兜，以及余光中，被我爱罗盯住的绝，爆炸响起的那一刻，他们分明都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甚至为此还被手鞠夺了先机。这让鸣人想起佐助某个推测：另有一伙人正在作壁上观，等着坐收渔利。
如果真是另一派人安排的炸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有什么是恰到好处能将这一船人的死推到"晓"的头上的？
鸣人眼睛立刻眯起来："你们…到底在下面货舱里藏了什么东西？"
手鞠面露惊讶："鸣人？"
鸣人目不转睛盯着药师兜，不等对方开口，就缓缓点头道：
"原来如此。是一些还算成功的'实验品'…原来是这样！所以，船上本该有第二场交易，只是你们发现中了什么人的圈套以后，就决定不再启动它们。但这个'什么人'的想法却正好相反，所以故意要放它们出来…"
想到这，鸣人心脏猛地一沉到底：如果这样，甲板下层和船腹很快将会变成活地狱。而佐助会首当其冲！
该死！刚刚自己不应该走开的！
鸣人咬紧牙关，告诫自己后悔于事无补。他强迫自己集中到眼前的问题上来。鸣人目光落到手中的马格南上，再联想药师兜被枪指着的反应，和之前会场里角都一枪爆头的情形，飞快得出这是针对"变种人"制造的威胁性武器这个结论。
"但是，你们有可以控制'它们'的办法，对吗？不然也不会随便把它们带上来。方法是什么？"鸣人威慑地抬起点枪口，"不只是这一弹夹的子弹，我猜还有什么别的，对不对？"
药师兜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鸣人的突兀现身，成迷的身份和身手，以及他所了解的真相，全都超出他们的掌控。鲜有的，药师兜脸上没有了瘆人的笑容，没有了游刃有余的算计，充满怀疑地打量鸣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戒备道。
鸣人不答，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回答我的问题，药师兜。你有、还是没有控制它们的办法？我的耐心不多，如果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子弹就会打穿你的胸膛。我会把你的尸体交到我的朋友们手上—"他侧头示意手鞠的方向，"相信他们会妥善地处置你的。"
"等等！"药师兜推了推眼镜，急忙摆手，"我说、我说…"
鸣人悬着的心刚要放下来，谁知眨眼间异变陡生！几株荆棘瞬间洞穿了药师兜的胸腹！鸣人瞠大眼睛，下意识追开两枪，只见迅速枯死风化的藤蔓被绝果断斩成两截！只一个瞬息，绝整个人便已被绿蔓彻底包裹中间，就连子弹也只能伤及他的皮毛的程度。
这一番变化太快太猝不及防—恐怕连药师兜都没有想到上一秒还是队友的家伙会对自己下手，就更别提鸣人我爱罗和手鞠。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震惊到失语。
顷刻间，药师兜按着胸口，重重倒在地面上，蛇形褪去，露出原本羸弱苍白、文质彬彬的样貌。他的眼镜在坠地的一刻碎裂了，露出他的满目不敢置信。
药师兜脸上血色尽失，咳喘两声，"你怎么…"
绝藏在坚不可摧的绿茧中，洋洋得意道："放心，我不会告诉Boss你背叛的真相的，你安心好了，兜。"
"可是没有我，实验…"
药师兜嘴边冒出汩汩血液，模糊了他的下半句。
但是绝似乎猜到了兜想说的话，以貌似劝慰的语气慢吞吞道："别担心…我们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这还要多亏了鼬。"
绝顿了顿，像是变了个人般，语带讥诮："毕竟，'冒牌货'怎么比得上'正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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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背靠船舱侧壁，不住喘息。片刻前陡然爆发的剧烈爆炸将激战中的他和角都都重重抛向墙壁。佐助凭借力场尚能维持平衡。他瞥了眼不远处从地上爬起来的角都，窥见角都现出犹疑的神色，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果然。你们也被利用了。"佐助手上的光刃"嗡"的一声消失，他转而拿三块形似吸盘的金属磁片在手上把玩，"从某人放鸽子的那一刻开始，这一船人命就已经注定要算在你们的头上了。虽然多半你们也并不在乎，毕竟，你们合谋计划的一切，就是为了取我的性命，其他人死活又有什么关系？"
角都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又缓缓恢复平静："你已经知道了。不愧是宇智波家族，那个'鼬'的弟弟。真令人印象深刻。"
佐助对所谓"鼬的弟弟"一说不置一词，淡淡道，"不光如此。我还知道药师兜虽然加入了你们，成为你们在宇智波家的卧底，却随时打算背弃离开，因此你们中的某个人会选在合适的时机杀了他，以绝后患—多半就会在这艘船上动手。"
佐助不慌不忙，见角都电光火石之间察觉到他言外之意，掉头就要离开，手上金属片飞射而出，封住了角都去路。
角都审视通道上刹那间隐隐噼啪作响的电光，没有贸然硬闯，侧头道："拦住我，你也只有一个人。这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佐助忽然想起鸣人说过的那句"我怀疑你在暗示我没有自保能力但是我没有证据"，笑了笑，覆甲全身渐渐银火闪烁，整个人变得耀眼而不可逼视。
"试试？"佐助道，"还不知道你的异能是什么呢。"
说时迟那时快，角都皮肤骤然变深，旋身飞踢，直击佐助面具。佐助曲臂格挡，身体却沉重如泥，不受控制，直被砸入墙壁，凹出一个完整的轮廓！
身体硬化吗，原来如此…佐助心道，在角都冲拳的下一秒，掌心迅雷不及掩耳刺出短短一截光刺，和对方的拳头硬碰硬地对在一起，后背却在巨大的力量冲击下不受控制猛撞舱壁，径直带着那破碎的轮廓向后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角都没有紧追，跨过墙边那一片废墟，缓步向佐助走来。那一下摔落在地，力道之恐怖，令佐助后背一时动弹不得。他蜷起膝盖，想利用轻重力场让自己翻身起来，动作却颇迟缓，还不及起身，右肩就被角都抬脚踩住，无法移动哪怕半分。
佐助胸口剧烈起伏，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能感觉到战甲在角都非人的力量挤压下正在徐徐变形，发出咔咔的声响，逐渐压迫到肩膀的肌肉、骨骼，剧烈痛楚令佐助几近昏迷。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通道里传来巨响！随后，接二连三，像是谁沉重的脚步声，逐渐向他们所在的方位靠近。佐助支持着，掌心一翻，通道里的电弧闪光瞬间熄灭。紧接着，透过墙壁大洞，几个似曾相识的"怪物"倏然伸长手臂，向角都和佐助同时袭来！！！
角都飞快避让，抽枪，佐助则早有准备，说时迟那时快全身战甲爆开强烈电流，一时将"怪物"们电得两眼翻白，全身抽搐，动弹不得。觑到时机，佐助忍痛就地一滚，两道肉眼不可见的光刀从手心飞射出去，直命中角都两膝后方，角都登时踉跄，倾倒，枪口虽对准那些"人形怪物"，不久前与佐助对拳的手却打着颤，僵直不能屈，整个人竟被前赴后继的"怪物"拉扯控制，跪地不起，难以还击。
佐助全身防御全开，每每有找上门来的，统统都被电昏过去。战甲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迅速消耗下去，外面的"怪物"越积越多，佐助脸上却不见任何焦虑。
他扶着肩膀缓缓站起，轻轻吐气，缓解痛楚。
"你以为用这种暂时的办法废掉我的手脚，你自己就能逃得出去吗？"角都道。他的衣服已被扯碎，颈部青筋暴起，夸张的鼓胀的深色肌肉紧绷着，负隅顽抗下，那些怪物也一时对他无可奈何。
佐助并不在意角都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做的手脚—那对掌的一下和那两计光刀，也并不着急从被围困的状态中脱身。
他紧盯时间，等候着。
直到战甲里，AI系统蓦地在佐助眼前闪烁起来！10秒，倒计时启动！
与此同时。
上甲板，戴着鸣人留下的墨镜的手鞠耳边，警报的嘀嘀声蓦然响起。她朝正在与绝对峙的我爱罗比个了手势。
窄廊里，飞奔的鸣人气喘吁吁，他一计大膝车将逃窜的怪物扳倒在地，将脖颈咔嚓扭断，耳内通讯器中响起了重新启动般的声响。
船长室，放下卫星电话的卡卡西，留意到沉寂许久的耳麦的变化。"咚"的一声巨响，船长室的舱门赫然被打出一个大洞。
甲板上，慌忙逃窜的人群中，举枪遏制"怪物"们前进脚步的鹿丸，向藏身不远处的某人点了点头。
十秒后。
香磷冷静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AI系统已重写，整船扫描完成，屏蔽解除，接管全部通讯设备。重吾和水月已经分别出发。检测到战甲能量过低，现在准备调集船舱储备为战甲充能，最近的位置是27号井。】
所有人：！！！
佐助嘴角一扬：【香磷，来的正好。】
鸣人惊喜：【佐助？！香磷！怎么会！？】
香磷：【鸣人，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你。】
…
搜查大蛇丸之时。
撇下鸣人向C区前进的佐助，和鹿丸不约而同地停在了某扇舱门前。
门前显示编号13。
"我猜人就在这里。"佐助面无表情道。
虽是这样说，佐助也没有要贸然开门的意思，似乎还有些其他想法。
"果然你刚才是故意的。"鹿丸倚在门边，抱臂道，"你故意惹恼鸣人，好让他不会和你分到这一区搜查。以免被大蛇丸认出鸣人的'人柱力'身份—若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不需要任何证据地证实鸣人是'人柱力'，也就只有他的'制造者'了。一旦他用这个威胁我们，鸣人就可能会有被'晓'带走的危险。"
佐助挑眉，一副"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看着他。
鹿丸叹气。
"好吧，我也认为他人就在这里，而且鸣人的确不适合在敌我不明的时候和这位朝向。我只是觉得，宇智波鼬既然出现在船上，想必有些什么特殊的任务，他的暗号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精确地告诉了你人就在这个地方—显然这里就是经他安排的。既是如此，可以排除那个'模仿实验'出自大蛇丸之手。他之所以告诉你这个消息，应该也是因为不希望大蛇丸真的被晓组织带走。"
佐助没有接话，盯着那扇门思索。过了一阵才道：
"宇智波家族有一家庭医生，药师兜，过去曾在大蛇制药担任研发中心负责人。他是大蛇丸的学生。我的人怀疑他很早以前就涉入一些非法实验活动，不排除已经加入'晓'的可能，但始终没有找到确凿证据。"
鹿丸惊讶："你是说…你怀疑药师兜是'模仿实验'的负责人？"
佐助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道："从上船到目前为止，已经现身的'晓'的人一共四个：鼬可以排除，根据他的异能，他在晓组织里应当是个追踪者或者清扫者的角色；我们也证实了，另有个人在负责监视鼬的行动，也基本可以排除；负责拍卖会现场交易的显然是角都无疑，他一直在明面上活动，还有曾经出手袭击你的绝，也更像监视者的角色。那么这就有个问题：如果角都带砂暴两人离开会场，去某处会谈，他们势必要想办法了解实验的真实情况。谁会掌握这些东西？角都自己吗？我觉得不是。"
鹿丸点头同意，"所以这个人不管是不是'药师兜'，都是负责接待两位殿下的那个人，也是掌握实验实际情况的那个人。实际登船的'晓'应当有至少五人。"
"而且，"佐助顿了顿，"鸣人曾经和我说过，变种人一定程度上是不死的，但当时现场，角都却一枪爆头了一个'人形兵器'。"
"你认为他们有人研究出了能够威胁变种人的武器？是那个为实验负责的人？"鹿丸想到这，忍不住发出一声咋舌，"那砂暴两人…糟了。"鹿丸转念又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但是…"
"但是，如果可以威胁到变种人的生命，晓组织一定既忌惮这个人的存在，又希望能觑机将他除掉—尤其是在他们已经得到了大蛇丸的情况下。所以会谈的某处，至少安排了两个晓的人，实验负责人，和负责监视他的人—很可能就是绝，根据你之前遇到的情况，他应该有什么特殊的隐匿能力。"
"这下…晓的人就被分到两边了，"鹿丸喃喃，"一边是角都、绝和药师兜，一边是宇智波鼬和他的监视者。所以，"鹿丸摸了摸下巴，"如果要破坏'晓'的计划，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无论大蛇丸接受与否，我们都必须把他带走，情报也都在他身上。而且，我猜你已经注意到了，设备井的炸弹。"
佐助矜持地颔首，既不惊讶也不慌张，没有对此做任何评价。
"所以给你的时间不会太多，鹿丸，"佐助忽地改口，令鹿丸脸上现出微讶神色，"别多想，只是为了感谢你刚才的配合—关于调开鸣人的，"佐助随口解释，又道，"一旦发生爆炸，势必有人会下来察看，我会尽力争取一些时间。救砂暴的事就交给鸣人，至于这船人证，就看卡卡西有没有办法了。"
鹿丸挠挠头，"似乎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这里真的有大蛇丸'这个假设上。"
佐助挑眉，一手覆甲，破开门锁："那就来见证一下奇迹吧。"
"等等。"鹿丸按住门把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船的信号屏蔽。一旦我带大蛇丸出去，我要怎么让你知道。"
"这算什么问题。"佐助一哂，"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要鸣人能回到上甲板上。"
…
鸣人还在发懵，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香磷会那么说，其他人的消息已如雪花般飞来。
鹿丸：【佐助，随时可以准备撤离下层，大蛇丸我已带出。暂没有发现宇智波鼬或其他晓的人。】
卡卡西：【海警救援队至少要20分钟抵达，在那之前，同志们，我们得想办法自救了。】
手鞠接上：【10分钟以后我们的人就会先到。药师兜已死。我们还在对付另一个，刀枪不入，是个非常难缠的家伙。我爱罗有些失血过多，不确定还能支持多久。顺便说，干得不赖，宇智波。真高兴你还活着，我们为你担心了很久。】
鸣人："…"
鸣人："什么？你们…"
像是猜到了鸣人想说什么，手鞠立刻澄清：【我对此一无所知，我猜这都是你男朋友计划好的。既然'可爱的沙皮先生'也在，另一位大约就是鸣人提过的奈良鹿丸先生了对吗。】她礼貌道。
鹿丸难得听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呃咳…不必'先生'，'鹿丸'就可以。顺便说，拍卖会那一场，真是印象深刻。】
卡卡西那一侧分明枪声不断，他还有心思忙里偷闲调侃：【这一次倒是都没有否认'男朋友'这个说法，所以果然上一次是口嫌体正直吗，佐助。】
佐助听上去颇不屑：【我只是看不出有什么争辩的必—】
佐助声音戛然而止，鸣人心头一紧，顾不上计较他隐瞒的事。香磷忽道：【遭到物理攻击，战甲损伤14%，不可修复，能量见底—糟了！】
鸣人："…佐助？！"
B2层E区。
佐助一个不防，倒在地上，左脚脚踝护甲被角都抓在手心，毫不留情捏碎，钻心之痛登时涌上来。佐助闷哼一声，攥紧拳头。
没有想到，这么短时间角都就解除了电击造成的肌肉抽搐，佐助暗道，果然变种人都是野兽。
能量见红，数字在眼前恼人地闪烁着，耳边鸣人还在大声呼唤他，像是在不顾一切地奔跑着，而佐助竟觉得鸣人的声音正在变得越来越遥远。
佐助闭着眼睛，深吸口气。
"香磷。看得到设备井里的炸弹么…"
香磷声音少见地出现了颤抖：【Boss？你打算做什么？】
佐助："充能取消。接管遥控装置，准备启动。"
鸣人：【佐助…？什么炸弹？炸弹在哪？佐助！回答我！！！】
佐助缓缓吐息，低语："听我的命令—弹射所有救生艇，然后立刻启动。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