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卷二后,卷三前。
佐助pov。
Epilogue
…
"果然还有'人柱力'活着。"男人一脸狞笑,扣下了扳机。"去死吧!"
"砰"的一声枪响,眼前荡起一丝血线!
鸣人脸上灿烂的笑容在刹那间僵在脸上,变成一种近乎于困惑的神色。
"佐、助…?"
佐助目眦尽裂。
"—鸣人!!!"
…
佐助猛地从床上坐起,剧烈喘息,良久后,才意识到这是又一次噩梦。他垂着头,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察觉到的后背被汗水浸湿的冷意,佐助缓缓起身,到浴室里去。
片刻后,花洒的水流声从浴室里传出,腾腾水蒸气为玻璃门染上蒙蒙白雾。
佐助额头抵在深蓝大理石墙壁上,刘海垂在眼前,驻立不动。直到热水烫红了苍白的皮肤,他抬手。
接收到手势信号,花洒自动关闭。
毛巾围在腰间,又随手扯出一条搭在头顶,佐助避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径直离开了房间。
走廊里随佐助的脚步亮起地灯,他走向厨房,在昏暗中打开冰箱,取了半瓶杜松子酒出来。壁橱下的灯带因为开启而点亮。倾倒,一饮而尽,喉结在吞咽时滑动,继而战栗起来。
佐助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紧了玻璃杯。他伏在水池前静默了许久。
电子时钟显示03:34AM。
佐助又在安静中,将玻璃杯洗净。端着又一水杯,走向另一间卧室。
一片宁谧的黑暗里,大床中央,金发男人悄然沉睡着。缓缓起伏的胸膛证明着他的生命尚存,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佐助走到近前,盯着床上人熟睡的脸,凝视许久,将水杯搁在床头,闪身进了浴室,投了温热毛巾出来。
他悄悄坐下来,掀起被单,拉起鸣人的右手,从手腕到指尖仔细擦拭。
…
鸣人猛一挥手:"所有人都趴下!!!!"
"老大!"水月喊道。
"别动!"鸣人喝道。
佐助看着录像里金发男人警觉的反应和果决的判断,嘴角微微上扬。听到车外面的动静,佐助抬头,立刻就看见对方一脸紧张地对着钢琴黑的车身做了个深呼吸,湛蓝而透明的眼睛,在阳光的反射下熠熠闪光。
"嗨。"
鸣人坐进车内,和他对上视线,略显局促地打了个招呼,和影像里的当机立断截然相反。佐助有些好奇这是他的刻意表演,还是坦率的反应,抿了抿嘴,也回了对方一个"嗨。"
…
佐助俯下身去,沿着额前发际线,擦净鸣人额头、鼻梁、侧颊。
…
佐助站在楼梯转角。
事实上,鸣人现身庄园门口的第一时间佐助便在监控记录里注意到了,但他迟迟没有露面,而是吩咐水月和香磷前去招待。
"欢迎,你喜欢这儿吗?"是水月的油腔滑调。
"还不错,呃…"
佐助勾了下嘴角:听上去就是在敷衍。无所适从满溢而出。
"这简直太棒了!"香磷扑上去,"我叫香磷。你不需要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但我可以保证随时都会支援你的工作。毕竟没有什么比佐助的安全更重要了。这太完美了…虽然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我并不是一般人,你的骨骼的强度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三倍还多,不突出但每一根肌肉纤维的韧性都是无与伦比的—如果我要做一项重要的实验,你愿意配合我吗?"
一开始还有些期待鸣人会如何应对,听到最后,佐助下意识出言阻止了。
"香磷。住手。"
佐助走下楼梯时,鸣人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他维持着面无表情,忍住想要上下打量对方的念头,矜持道:"你出现了,这很好。"
让他意外的是,鸣人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他。
…
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拭过鸣人的颧骨,嘴角,佐助拇指不经意蹭过鸣人干燥的唇,略停了停,手向下颚移动。
…
"你真的不担心我会把这些情报,卖给什么八卦小报的记者吗?"
佐助没想到鸣人会在闲聊中间忽然这么说。他越过杯子边缘,对上鸣人的视线,当即意识到鸣人随口一句之下,隐隐约约的试探之意。
那时,鸣人神情很像是试图壮胆越过警戒线的幼兽,圆圆的眼睛中盛着戒备,却还要刻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佐助瞬间便懂了。
鸣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但他并没有感到紧张,反而迅速意识到"鸣人知道他的身份却仍出现在这里"的深长意义。
佐助顿了顿,自若地反问:"所以你会吗?"
鸣人想说什么,话却停在了嘴边。沉默片刻,蓝到透明的眼瞳中逐渐现出笃定而自信的神色。
"如果我回答你'不会',其实也不算是说谎,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记者,我可以写进自己的报道。"
佐助抬眉。
他没想到鸣人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揭开一切。
"我不叫'杰米'…我叫鸣人,漩涡鸣人。"
鸣人仍在絮絮说着,佐助的目光却久久无法从对方脸上移开。
…
鸣人的锁骨明显的突出着,肌肉强韧健美却并不夸张,身量虽已青年,却仍有种少年人的赤诚和干净气息。光裸上身不见任何伤口,唯有胸口一处愈合疤痕—佐助视若无睹,从肩膀温柔擦拭到瘦削腰腹。
…
"你假装自己已经耗尽了所有能量好骗我接近你的防御圈。混蛋,拜你所赐,我的肌肉现在不能动了。"
佐助筋疲力竭地躺在地上,嘴角上扬。一想起不久前,假装自己已经失去战甲保护,诱骗鸣人攻击的一幕,佐助忍不住现出得意之色。
"你不能把自己的失败怪在别人的机智头上,漩涡。就算我的确那么做了,没能察觉也是你棋差一招,笨蛋。"他懒懒道。
他们一时都没有说话,相隔一拳的距离下,能够嗅到彼此炽热的体温,雄性荷尔蒙气息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中。身体因为激烈的肾上腺素刺激,起了反应,却别有一种温暖惬意感受。
佐助忍不住侧过头,打量近乎半裸的鸣人。
健康的麦色皮肤,分明的胸肌和健美的腹肌轮廓,汗珠寸寸滑落,折射着天顶的光线,恍若给鸣人的身体、脸庞镀了层淡淡光芒。圆润鼻尖上沁出汗珠,和纤长透明的睫毛,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鸣人扭头看过来的时候,佐助呼吸甚至为之一窒。
红润的脸颊和汗湿的刘海衬托着湛蓝明亮的眼睛,像磁石般,牢牢吸引佐助视线。
"怎么了?"鸣人扬眉。
佐助忍住了心底隐约的冲动,随口道:"和刚才你的样子比,现在你的眼睛蓝得简直不像真的。"
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
佐助继续向下,尽职尽责地擦净鸣人的大腿、膝弯。想起鸣人狐化那天,因为没有衣服,迟迟不能恢复人身的情形。
…
"你出去…"毛茸茸的火狐用鼻梁抵着他的后背,四爪蹬地,推他朝门外去。
佐助恶趣味地挑眉,明知故问道:"怎么了?是哪个部位我没有,还是你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狐狸侧过头,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眼皮耷拉着。
半晌才闷闷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变成完全形态了。以前,也只有'基地'的人见过。他们很多人都…"
狐狸没有说完,但余下的内容佐助已然猜到了。
佐助倏然静了下来。他忽然很想摸摸鸣人的头。只是他忍住了,没有那么做。
取而代之,佐助抬起一手,掌心向上。狐狸耳朵动了动,下意识抬起前爪,搭在他手上。
鸣人:"?"
狐狸歪了歪脑袋。硕大的红色的瞳孔清澈透明,倒映着一个神色温和的自己。
佐助嘴角一勾:"乖。"
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佐助当成狗训练的鸣人恨不得一口把佐助咬死了事。
…
手里毛巾已渐冰凉,身上也带起阵阵战栗。佐助翻出衣柜里T恤短裤,给自己套上,又进浴室去将毛巾投净。
温热水流仍温暖不了发凉的手指。佐助将毛巾丢进脏衣篓中,挥手关闭浴室的镜前灯。
为鸣人盖好被子,佐助在他身侧躺下来。扭头,眼神勾勒鸣人恬静的脸庞轮廓,以及在昏暗光线中温润的唇线。
…
佐助心跳响如擂鼓。
他几乎没有留意自己在做什么,直到鸣人温暖干燥的手指和他的交汇。
"等…"
佐助几乎没有听到。炽热气息,萦绕在两人嘴唇间。佐助一心只想拉近两人的距离,再近一点。
"噢…别!佐助!"
佐助倏然回神。发现鸣人衣服已经被自己揉得凌乱不堪,佐助才想起他们还在车上,登时退开。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佐助一脸烦躁地理了下裤子,隐约感觉到鸣人打量的视线,佐助却鲜少地感到了些许尴尬,没有回应。
自己怎么…
啊,可恶。
"你总是…"鸣人一脸忍笑,"说来就来的吗?"
佐助断然否定了,余光却不禁在鸣人深吻后变成嫣红色的唇上逗留。
…
不知道过了多久,困倦感涌上来,佐助阖上眼。
沉入梦境的最后一刻,想起的却是上船前的那一晚。
…
上一刻两人还在喁喁低语,说一些闲话。佐助仍在长考,肩头忽地一沉,佐助讶异抬眉,垂下视线。
鸣人已然睡熟了,侧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分的双唇间逸出一点细微鼾声。佐助的手,虚空地收了收,犹豫片刻,最终收紧,落在鸣人的后背上,轻抚。
又过了一阵,佐助调整了下姿势,侧过身,和鸣人额头抵在一处。睡着的鸣人如婴儿般,原本不甚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些许少年稚嫩之感。佐助想着鸣人口述的身世,耳畔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不一会儿,也在这安然中跌入一晌甜梦之中。
那一刻,他们尚不知接下来的24小时中,将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
时钟显示04:25AM。
脚边小夜灯逐渐熄灭的卧室中,并肩躺着的两人,发出绵长而静谧的呼吸。
无人察觉的地方,金发男人的手指蓦地抽动了下。
TBC
